顺义简单几句讲完来龙去脉,听的翠喜一愣接过一愣。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消化这些信息。
定定的望着翠喜,顺义眸子里都是挣扎,他收敛了嬉笑之气,严肃地开口:“这些你若不问,我自然不会多嘴,将军和夫人的事,本来就不是你们能够过问的。你听过了就忘掉了。”
翠喜眯了眯眼看看远处惬意散步的云珂,随后闷闷不乐道:“要不我也不会说的,可是顺义,当年的事,为什么将军要守口如瓶呢?”
她是为姑娘和沈公子的事惋惜,但是毕竟姑娘嫁给将军了,而且看起来将军也和姑娘有过渊源,如果彼此坦诚估计也有利于以后的相处。她也看出来了,从一开始,将军就没诚意,隐藏的这么深,又不是神仙做好事不留名,要让她家姑娘感动到恨不能以身相许才好呢,总好过现在这样一面扼腕后悔一面委曲求全。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肯定不会多嘴的。”见顺义一直看着自己,翠喜有些无趣,“你们这些当兵的,一个个跟木头疙瘩一样,不,不是木头,我看都是石头心。灌的瓷实呢,谁都看不破。”
说完转身离去,顺义在后头跟着,被她打击一番略有委屈,喃喃道:“将军不让说,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当兵的,半路出家的而已。”
翠喜走了几步实在忍不了,又回头睨着他:“好好,我知道了不成么。”唠叨个没完,她怎么才发现顺义是个多话的主呢。果然不能太熟,缺点都暴露了。
云珂开开心心的拔萝卜,又跑到水井边洗洗,二人去的时候欢声笑语,回来怎么闷闷不乐呢。她看着表情怪怪的翠喜,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等她再问,翠喜便掩饰一笑:“没有,碰到条狡猾的蛇,被顺义赶走了。不信你问他。”
难题被甩过来,顺义直接面不改色地圆谎:“的确,那蛇也不是故意出来吓人,总归是条生灵,便放生了。”
云珂又拉过翠喜看了两眼:“没咬到吧。”
“那东西滑不溜丢的,一肚子心眼,早跑了。”
不对劲,云珂在两人身上扫视两圈,总觉得翠喜神色不对,好像意有所指,但顺义已经把果子细细洗过了,放在几片叶子上,阳光一照,很快水迹就干了。
“嗯,果子果然香甜。”云珂月牙白的牙齿轻轻咬在熟透的果子上,顿觉满口生香,天高地阔,忽然什么烦恼都没了,人啊,吃吃喝喝才不枉此生,“你们也吃。”
顺义先递给翠喜一个,翠喜眼神幽深地看了他一眼,叹口气吃了。
翠喜和顺义?
云珂自觉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终于恍然大悟地笑了,没想到她家的小姑娘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看来她要多多关心才对。
又跟着他们去摘了一些果子,回来的时候吩咐顺义给隔壁院子的两位将军送一些,其他的留下来自己吃。至于蔬菜,云珂就地取材,用萝卜白菜胡萝卜做了两个小菜,她自己厨艺还好,可是伙头军的伙食太粗糙。
一个醋溜白菜,一个蒜蓉粉条炒白菜,萝卜生吃,就着厨房的馒头,吃起来也很香。
因为用隔壁军师的灶房,菜出锅时翠喜顺便给他们留了一份,其他的端回去。正好他们还在外面忙着,还没回来,中午饭就主仆二人吃。
翠喜坐在小板凳上,先是透过窗户缝瞄了眼空空如也的院子,当然前提是忽视门口两个门神小兵,她拧眉道:“姑娘,还记得当年大昌寺的事么?”
她声音不小,恰在此刻徐岩打房间出来,高大的身影立在云珂身后,翠喜察觉到他深邃的眼神一瞬不瞬的关注二人。忽然觉得她果然是乌鸦嘴,刚才明明将军还在熟睡,怎么就醒了,醒就醒吧,还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她想提醒云珂,可是已经晚了。
就听云珂低低一笑:“我当什么事,当然记得,要不是李云萍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也不会失足跌下去。可是她后面果然就现世报了,马车半道上就坏了不说,还得和我挤一辆,想起她的表情就大快人心。翠喜,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晚上你还是去拜拜吧,求求蛇仙原谅你的无心之过。”
最后一句她就是打趣翠喜,以为翠喜吓坏了,小口吃菜,嗯,她的厨艺还没退步,很好。
“谁做的?”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翠喜无奈地福身:“将军。”然后不等云珂说话,她就很有眼色的闪到一边。
云珂有些意外,以为他会睡到下午。见他麦色的脸因为刚睡醒还有些病态的红晕,一缕黑发垂落于额前,多了丝不羁的慵懒,觉得自己刚才的说辞太过欠妥,毕竟她的家事还不是很光彩,有点隐私暴露在外人眼前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