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被翠芝瞪了一眼,她吐舌:“我意思是你人一去,沈公子注意力都在你身上了啊,哪还在乎穿什么了嘛。”
云珂被打趣,脸一红,本就白皙,更显素白红面,不用上妆已是绝美,她拍了脑瓜一下,暗骂自己没脑子,他祖父刚过世,穿什么亮色啊,当真糊涂了,翻到月牙白的裙子,外面套上黑色斗篷,和兄长就出门了。
可是,茶吃了好几壶,点心也各式都上过了,正午的饭时已过,她枯坐半天,人却迟迟未到。
李瑾瑜忙着生意,一直在书房,回到小厅,看到依然是妹妹一个人,挑眉:“之安一向不迟到的,难不成家中有事,所以……”
当下吩咐店里的一个伙计去沈府。
伙计去的极快,不过他回来就说了一句,就看到自己小姐哭的泪人一样,而大少爷也面色阴郁。
伙计挠头,他原本获得少爷青眼,乐颠颠的去跑腿,一个消息而已,至于嘛!
“兴许,他只是怕节外生技,才不告而别的。”
李瑾瑜的声音仿佛蕴含压抑的低沉之气,轻声安慰妹妹。
云珂抓住兄长的衣衫才不至跌倒,胸口被重重一压,双腿控制不住的打着颤,怔怔的哭了一下午。
接下来半年,她偶尔会想起兄长说他的话,如何他和兄长一般高,如何越发清俊卓尔,如何想见她。即便沈之安已走了半年,而这期间,依然没有只言片语,她还是每每想起从前的事,心里又温暖又酸涩。
她安慰自己,再等一等,不过是又一个三年而已。
其实沈之安的性格,他父亲沈通的性格,云珂一直都清楚。沈家三代都是单传,沈之安即便有主见,但为了家族,不得不遵从其父的意见,虽不盲从,但多数会从全局考虑,不像她,傻傻的认死理,倔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半年间,朝廷局势越发动**,圣上病情日益加剧,但却听说传位圣旨已经拟好,正是太子。
大臣们人人自危,一些官员甚至试图通过定亲保住官帽。
而振威将军府,赫然在列。
振威侯府曾追随先帝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徐岩祖父振威老将军,更是血洒疆场,世代功勋,枝繁叶茂,如今更是世家攀爬的对象,不论谁继位,都不会影响大家贵族的地位。
眼见各家抛来橄榄枝,老太君坐不住了,想起自己的孙子徐岩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让丫鬟帮忙,将千金贵女的画像一张张给大儿媳看:“瞅瞅,都是玉样的人,哪一个不是美貌端正家世正统,怎么就没一个喜欢的呢。”
老太君很无奈,大夫人也很奇怪,她那个儿子,已经二十二岁的“高龄”,至今没个女人不说,也不定个未婚妻,难怪老太太着急。
正巧老太君的二女儿徐茵回娘家,她嫁的远,一两年回来一次算好的,摇头浅笑:“这些个娇滴滴的姑娘,都金贵着,家世好的,不见得受的住这份苦。”眼神不经意扫了眼二嫂,看到徐二夫人面色一变,立刻改了话茬,“可是即便能跟着吃苦,但是我这个侄子,往那一站,再给人家姑娘吓个半死。”
她说的倒是实话,徐岩恶名在外,性子冷沉,自家人知道他根正苗红好小伙一个,可女子嫁人,谁想找根冰棍,又不是烧的慌。
但是徐府高门府邸,说亲的自然也不少,但不是不受宠,就是家世一般,更关键的是徐岩完全是个不听摆布的主,要他首肯,更是难上加难。
二夫人一直没出身,想起那个侄子,身子一僵,觉得周身都是冷气,但嘴上却笑着道:“要说一人,我觉得户部侍郎李耀明的掌上明珠最端庄稳妥,虽然李家根基不深,但也中规中矩。”
老太君不知朝堂事,当即同意,遣了媒婆就去说媒。
大夫人深知李耀辉为人,但想着人家未必同意,而且儿子也不见得喜欢,便由着去了,对于二房的险恶用心嗤之以鼻。
而徐茵听到李府,忽然就想到她的手帕交,此次回京,两人只见了一面,还是在鸣凤郡主的生辰里上,当时人多口杂,不若找次机会探一探她,打听下李大姑娘秉性如何。
一时搁下话不谈。
却说云珂根本无暇顾及堂姐说媒这件大事,什么振威侯府也能把大伯母得意成那样,好像马上要成为皇亲国戚似的。
却说没两天徐茵去了趟李府,回来就和老母亲咬耳根:“我说啊,要是真娶的话,莫不如云珂了,我和李三夫人年少时便交好,也知根知底的。”
她这次看到云珂,眼前一亮,分明觉得,云珂和徐岩才是最为般配的一对璧人。
老太君靠在美人榻上,任由她捶着腿,半天才开口:“媒婆只拿了庚帖,等等李府那边的回话不迟。”
毕竟李耀辉品级更高些,且等等看吧,不行两个都看着,最后由徐岩挑,老太君是存心逼孙子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