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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风雨飘摇难问情(2 / 2)

当年沈之安是难产子,差点一尸两命,但此后,他娘亲就落下病根,恐难生育,在外人开来,沈通为了发妻,不以沈府开枝散叶为重任,虽然冷情,但却是敬重敬爱发妻的表现,而皇上也为此深感其夫妻情深,他为自己博了美名,还晋升太子启蒙恩师,从此官运亨通,如今更是官拜正二品,太子继位,肯定会一人之上万人之上啊。

其实沈通最忌讳嫡庶不分,他是怕妾室怀了庶子,影响儿子的正室血统,实际是个相当绝情之人。

沈夫人面色通红,一半是劳累,一半是气的,她半靠着床头,气愤的拂开丈夫的手,悲痛道:“你为了江山社稷,自去攀附你的,断然不能将儿子的后半辈子也搭进去。”

为了他的大计,他们母子一去三年,公公也郁郁寡欢最终病逝,可他呢,任何时候都惦记他的乌纱帽。她只觉的彻骨的寒意从脚尖蔓延到心窝,第一次发现枕边人如此狠心!

沈通面上一沉,官威久积,在夜色里气势逼人,但看到妻子浑身颤抖和她呛声,负手站在窗前,最终冷哼一声:“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一直惯着他,他能对李家姑娘念念不忘?再者说,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想做主,即便我们可以做主,但太子那里,也由不得你我。”

沈夫人胸脯急剧起伏,最后轻叹一声:“我不管就是。”声音说不出的落寞和惋惜。

她淡然的望了眼丈夫,透过相似的眉眼,恍惚的想,儿子知道不定多难过。

沈通也知道自己刚才鲁莽了,但长痛不如短痛,自从儿子一走,他就命家奴截断了沈之安和李云珂的信件和小物什,对于李云珂,也是喜爱的,但想到大计,却不得不狠下心。

他脚步刚踏出房门,屋内就传来沉痛的呜咽声。他略一顿,终是摇头融入黑夜。

沉郁浓黑的夜,偶尔一两处灯笼发出细弱的光,就和他路途难测的官场一样,一旦踏上,再难回头。妇人之仁,只会拖累朋党,累及家人。

……

这一晚,沈之安和李瑾瑜相约茶社,是李瑾瑜的产业,十分隐秘,沈之安和他商定,明日就挑个时间,和李云珂见一面。

他辞别李瑾瑜,打马回到家中,一身墨色衣衫更衬得面如美玉,俊美秀逸,他狭长的眸子望向母亲的院落,一抬脚,就着青峰递给他灯笼的光,不假思索的迈步而去。

进了房门,他还没来得及请安,便见母亲低头摩挲着未绣完的荷包发呆,当下便问她怎么了。

沈夫人看到儿子,眉头一皱,随即摇头:“闲着无事罢了。”

沈之安劝慰母亲不要劳累,灯下做活更伤神,以为母亲因为祖父过世太过悲怆才借着刺绣打发时间。

沈夫人有口难言,便闲话问他去了何处。

沈之安一一答了,没错过母亲听到李瑾瑜时变了脸色,他欲问,被母亲抢先开口:“安儿,后天我们便要启程回去,你父亲的意思是,这次最好不要见旁人,即使是做足了隐秘功夫也不可,毕竟他如今的身份,一个不察就置身风口浪尖。”

沈之安蹙眉,想到云珂未见,母亲此次缘何和父亲一般谨慎?即便被人瞧见,顶多说男女相见于理不合而已,何况他也不会置云珂于难堪境地。

想反驳,却被母亲打发了,他看到母亲放下针线,貌似不耐的让他回去歇息,心下微讶,出门时,对伺候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不敢多嘴,只说晚间老爷来过,其他闭口不提。

沈之安沉吟一番,便去找父亲。

时间紧迫,原指望母亲和父亲说一说,趁着离京前,把他和云珂的事先口头定下,等到过了风头再立婚书,如此一来,即便他守孝三年,也不用为此时牵肠挂肚抑郁难安。

不料绕过回廊,走到父亲书房,却见里面一派通明,老管家和两个小厮守在门外,一脸郑重。

见是他便拦了下来,管家胡子一抖,歉意地道:“少爷,来了贵客,有事,便明日再和老爷谈吧。”

沈之安瞥了一眼窗纸上的两道剪影,心下了然,必定是太子无疑了。

转身之际,他嗤笑一声,自己的婚事和父亲的大业比起来,怎么都会排在尾端。

管家自然明白他所为何事,想起这两天,老爷暗令禁止,凡是李家的人,一律不准少爷私自会面,老爷的心思,不难猜,可是少爷……

管家摸了摸胡子,少爷他到底是懂了,还是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