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定当以慈悲为怀。”
慈光长老叹道:“方丈心怀仁慈,是慈光心胸狭隘了。”
*
嬷嬷小心翼翼地将皇后娘娘额上贴着的符箓给取了下来,转交给了站在一旁的长恣。
约莫半刻钟后,皇后这才悠悠转醒。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
嬷嬷激动地眼泪花都泛了起来。
皇后气息悠弱,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手却紧紧拉着嬷嬷的手,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嘲道:“本宫还以为,这次定然是死定了。”
余光一瞥,见着了正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将符箓折成竹蜻蜓的长恣。
咳了咳,想要起身:“王七方士。”
嬷嬷赶忙将她搀扶着坐了起来。
长恣随手将折好的竹蜻蜓放在了梳妆台上。
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站直了身子:“皇后娘娘可还觉着身上有哪些地方不适吗?”
皇后神色恍惚,手却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的肚子。
“本宫的孩子……”
“娘娘怕是误会了。”
皇后讶然:“方士此话是何意思?”
长恣轻声道:“娘娘怀的并不是皇子,而是同荣贵人一般,被厉鬼缠了身。”
“娘娘!”嬷嬷忧心忡忡地扶牢了皇后,差些就让她栽倒了下去,“您身子还弱着,不如先躺下好好休息吧。”
长恣默不作声地挑了下眉,她看得出来,嬷嬷是有意替皇后隐瞒点什么,并不想让她将这一切说出来。
“嬷嬷说的是,这厉鬼缠身乃极损耗人阳气,娘娘若不妥善调养,怕是往后要落下极大的病根。”
以退为进,巧妙地引起了皇后心中的不安与焦灼。
“依方士所言……为如何?”
长恣微微一笑:“厉鬼食生人血肉,亦食心魂怨气,长此以往怕是会成为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最后才是死亡。”
闻言,皇后极为小幅度的微微颤抖。
“荣贵人身上厉鬼之气浓厚,怕是……离入土已不远。”
说罢,长恣便要行礼告退:“见娘娘无碍,贫道便先行告退。”
起身撩了袍子便转身离开,脚下一步步走得极快,却每一步都踩在皇后的心上。
“等等。”
嬷嬷脸色微变,低声喊道:“皇后娘娘!”
长恣转过身来,故作一副困惑迷茫的模样来。
“娘娘还有何吩咐贫道的吗?”
皇后脸色虚弱,还是一如往昔那般温柔的模样。
“本宫问你,若是本宫是无意沾染上的呢?”
这是还心存侥幸?
长恣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与娘娘说是无心,与鬼祟来论有何区别之说?”
皇后娘娘手中紧紧攥着一方被角,指尖用力之大已隐隐透着一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