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船的居然是个美娇娘。
“尊上大人。”
曲惊蛰把沈斯微的尸体抬了上去，淡淡道，“不必再称呼我为大人，叫我名字就好。”
小火龙也跳了上来，拽住他的袖子，“曲惊蛰，我们要去哪儿？”
曲惊蛰望着远方，“一个老朋友的家里。”
……
司夜沉跌跌撞撞沿着地宫的林荫小道走。
满身的血迹，把鹅卵石浇得光滑无比。
一不小心踩滑了，摔在旁边灌木里，不巧刚好是个斜坡，一直滚到了底下的浅潭里。
水淹没他的身体，静了好久，他吃力坐起来，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又开始陷入木僵状态。
就在不久前，沈浩持着砍刀来找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浑身发抖，摇头，恐惧看着他，“不要……”
沈浩宛如夺命修罗，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冰盾格挡住了他的攻击，但冰盾就跟塑料片一样，碎成两半也伤到了他的手臂。
沈浩冷笑，“变弱了，很好，老天爷都要我来收了你这个魔鬼！”
司夜沉站起来，用魄月剑挡了他无数次攻击，神智渐渐清晰，瞬间挥开了他。
沈浩倒在墙下，口吐鲜血，呼吸急促，死死瞪着他。
“离我远点。”司夜沉收起剑，头也不回地朝大打开的门口走。
自然，他是一路打出来的。
那些狱卒倒地，立即去喊救兵，然而待他们回头时，司夜沉已经不在了。
他只想找到沈斯微，见到她，抱住她。
他相信自己能救活她的，否则他拿这一身修为有何用？
浅潭之中的男人往岸上爬，待上岸时，他雪白的肌肤已经开始结冰霜了。
灵儿实在受不了，从他的耳朵里爬出来，跃下，变成了少女。
她俯视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
司夜沉倒在地上，蜷缩着，浑身冷的发抖。
灵儿咬唇，“明明最开始坚定信念要做的事，最后还是为一个女人动摇，自己一边不愿意放弃执念一边又想拥有感情，到头来，女人被自己作死了，整个人就跟被捶打了无数次的落水狗一样！”
司夜沉听见了这番话，睁眼，竟露出了点笑意，“挺、挺会说。”
灵儿心中烦闷，它是他的魂兽，自然能感知他的一切身体情况。
“我问你，你后悔吗？”
司夜沉抿唇，企图抱住自己取暖，但他全身上下每个部位都冰凉无比，跟抱一块冰，没什么两样。
“后悔什么？”
“自然是后悔你杀的那些人，后悔囚禁他们，后悔自己的执念……”
“哪有什么后悔的……”
人人都说，人快死时，其言也善，但他快死时，还是一样的混账。
“你就不后悔因为那些事害的沈斯微自鲨吗？”
司夜沉沉默着，久久不言，想来他对沈斯微自鲨是无法释怀的。
“唉……”灵儿盘腿坐下，施动灵力，“还要靠我这只小蝎子来救你啊！”
“可是我只会下毒，不会医人啊！”
“不过，倒是有个‘以毒攻毒’的办法能给你续命，顶多半个月，之后你必死，你愿不愿意？”
司夜沉的寒毒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虚弱浅笑，闭眼，“来吧，我就想死前还能见她一面，无论尸体还是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