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儿是你杀的?”吴夏岚的声音有些颤抖,当初她就怀疑过,可是查到最后,铎儿都是身体太虚弱导致病死。原来,铎儿真的是被害死的。
苏钰菀并不回答,接着道:“她的死是不是让你特别难过?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她死后,你的精神越来越差,脾气越来越难以控制吗?”
看着吴夏岚震惊的模样,苏钰菀一双眸子忽明忽暗,道:“你和吴家羞辱父亲,早给世人留下你不可一世的印象,所以,在他们看来,你杀害姑母是很正常的。他们只会觉得是你骄纵蛮横,根本就不会有人觉得你是无辜的。”
吴夏岚惊怒交加,面容狰狞,“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她努力的张开双臂,却无法靠近苏钰菀分毫,只能平添自己的狼狈。
苏钰菀平静的看着她,“我的恶毒,全都拜你所赐。若非是你,我或许只是居于深闺的女子而已。”
是啊,若不是她,或许原主根本就不会死,自己又怎能代替原主活着。她今日的苦果,全都是自作孽罢了。
吴夏岚的目光陡的凌厉,落在苏钰菀头上的发簪上,眼中凝聚起深深怒意,“你与你那该死的娘亲都是一路货色,若知今日,我早该杀了你。”
苏钰菀俯视着她,缓缓道:“我亦不知此日,你又如何得知。”
“哼,我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吴夏岚厉声,容颜暴虐。
苏钰菀笑而不语,淡淡看着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差点忘了,这是父亲托我给你送来的。”
吴夏岚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夺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全身的力气却在看到信上的内容时全都被抽空。
苏正祁竟然休了她!
苏钰菀声音带着无尽的清冷,“父亲说,他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娶了你,若是再来一次,他绝对不要再看你一眼。”
吴夏岚的容颜瞬间似是苍老了数十岁,想起那日苏正祁对她的冷漠,怔怔的低喃道:“他当真是这样说的?这些年我与他之间的夫妻情分,他竟全都忘了吗?”
苏钰菀的话像冰凌花一样开在牢房之中,让吴夏岚霎那间寒彻骨,“父亲说,他从未与你有过半点情分,此生,他只是利用你罢了。”
吴夏岚猛地跌坐在地,面容无限凄凉,原来这些年她自以为的柔情蜜意竟全都是假的,可怜她竟为了他手沾鲜血,蹉跎岁月。
苏钰菀盯着她死寂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叹,苏正祁岂会跟她说这些话,她只是胡乱讲的。可惜吴夏岚早已失去理智,根本就分辨不出真假。
再次环顾这冰冷又阴暗的牢房,苏钰菀轻蹙眉头,道:“我们好歹是母女一场,大姐病重,三姐早逝,明日我会替她们送你一程。”
次日,吴夏岚于菜市口斩首,围观的人群中里三层外三层,吴家一个人都没有来,苏家唯独苏彦祥和苏钰菀到场。
苏彦祥哭的凄惨,将孝子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苏钰菀冷眼望去,心中只觉凄凉,吴夏岚想没想过,她疼爱入骨的儿子心中其实没有半点对她这个母亲的敬爱。
午时一到,行刑官毫不留情的下令。
看着吴夏岚身首异处,苏钰菀双眸微眯,终是缓缓转过身来,却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果真来了。
此时,吴家的人个个神情悲痛,尤其是吴博,恨不得立刻冲出府去。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姑母死去,就像当初他不明白大哥为什么拦着他为姑母辩解一样。他不觉得姑母会杀了苏衡蔓,他也不觉得父亲会愿意看着姑母被斩首。
只是,在他想开口问父亲的时候,吴耀腾地拍案而起,吼道:“即日起,我与苏府势不两立!”
苏钰菀回到涟水院,才刚刚歇上片刻,就被一梅叫了起来,“小姐,不好了,吴家的人带着吴氏的尸体来闹了。”
“哦?情况如何?”
“吴家的人非让吴氏葬在苏家祖坟,相爷不肯,眼下双方在门口闹得不可开交。”
“走,我们也去看看。”
苏钰菀到门口的时候,双方剑拔弩张,似是随时都要开打。
苏正祁冷冷地看着吴耀,怒道:“我已将吴氏休了,现在她与我苏府再无关系,休想葬在我苏家。”
吴耀不管不顾,吼道:“我小妹在你家操劳半辈子,你凭什么说休就休,我不认!小妹待你情深意切,无论如何她都要葬在苏家。”
“妄想!”苏正祁这次是铁了心,就算跟吴家翻脸,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