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吓了一跳,连忙冲进去,只见苏衡蔓横躺在地,腹部赫然有一把剪刀刺入。一些胆小的见到立刻尖叫出声,捂住眼睛再也不敢看。
“母亲,你怎么了?”元沣神色迷茫而震惊。
苏衡蔓脸色惨白,痛苦难忍,卯足了劲将手抬起来,指着吴夏岚,道:“她……”
话来不及说完,手却猛地落地,竟是去了。
元沣大骇,停顿了片刻,大哭出声。
一片哀戚中,唯独吴夏岚面色微微发白,手颤颤发抖,死死盯着苏衡蔓,眼中有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元沣强撑着站起来,质问丫鬟,“是谁害的母亲?”
丫鬟连忙跪下,十分惶恐,“奴婢和月儿本来要伺候王妃和夫人更衣,可是却被……被夫人骂了出去,说要单独跟王妃待一会儿,等到奴婢听到房中的动静时,王妃已经倒在地上了。”
苏正祁倏然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吴夏岚,道:“是你害了妹妹。”
吴夏岚大惊失色,连连倒退,“不,不是我。”
苏正祁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青白交加,“不是你是谁?这房中除了妹妹,就只有你。我真是没想到,你如今竟如此丧心病狂,连妹妹都不放过!”
“真的不是我。”吴夏岚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可是,在场的人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先前所有人都见到她和苏衡蔓大打出手的画面,出事之前又只有她和苏衡蔓两人,不是她,还会有谁。何况,苏衡蔓临死前手指的方向明明就是她,这摆明了她就是杀人凶手。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冰冷目光,吴夏岚眼中露着异样的光芒,尖声道:“不是我,是她,是她自己拿剪刀捅了自己。”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狡辩,天底下哪里有人自己害自己的。”苏正祁目光如剑,狠狠地割在她的心上。
“我没有狡辩,是真的,她们两个一走开,她就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然后就捅了自己。”吴夏岚似是厌恶大家看她时怀疑的目光,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你想让我相信你这满嘴胡言吗?”苏正祁眼里涌现出一丝怨愤,“你做梦!我便是疯了,又岂会信你这般无稽之谈!”
吴夏岚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言语越发慌乱,“我没有杀她,我就算是杀人也不会杀她,她根本就威胁不到我。”
苏正祁脸上透着对她的无限失望和痛恨,目光变的冷冽无比,“你这个疯子,我真是后悔接你回来。”
吴夏岚一怔,面色瞬间惨白,露出无尽悲苦的笑容,“你竟然不相信我,我与你夫妻数载,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苏正祁冷笑,声音冰寒,“便是因为我与你共枕多年,才更加清楚你恶毒的为人!”
吴夏岚踉跄一步,瞪大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竟是这样看我的!哈哈哈,这些年,我在你心中原来如此不堪,枉我浪费一生在你身上。”
所有人怔怔的看着吴夏岚,此时的她似受了极大的刺激,仰天大笑夺门而出,冷冷的笑声飘**在整个天空。元沣回过神来,赶紧叫道:“快拿下她!”
吴博眸子一紧,想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吴放拦住。
亲眼看着吴夏岚被侍卫带走,苏钰菀的目光缓缓落在苏衡蔓身上,带着一丝哀恸,为了置吴夏岚于死地,她竟连命都豁出去了。若是早知今日她这样决绝,自己还会不会答应她呢?
回到涟水院,苏钰菀将自己关在房中,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那日,苏衡蔓找她的时候,她没有半点吃惊,甚至是早就料到过这一天。
不过,苏钰菀那天并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是听着苏衡蔓说起她自己的故事,说起她被迫嫁给王爷,说起她被害的无法生育,说起她的心上人郁郁寡欢而死。每说一件事,苏衡蔓的表情都很淡定,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而是别人的故事。
所以,苏钰菀并没有想到她的计划会如此决绝,原来她说的重伤只是在骗自己,她一开始想的就是一死,或许在听到她的心上人一生未娶,伤心而死的时候,她就想到要随他而去了吧。
想起她临死之前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苏钰菀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愿来生她不再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但愿她下辈子能够为自己而活。
吴夏岚杀害苏衡蔓的事情,元沣当日便进宫禀告,皇上闻及此事大惊不已,不过世间从无陷害别人还要搭上自己一条命的先例,所以吴夏岚的罪是板上钉钉的。任吴耀如何为吴夏岚开脱,都无济于事。
苏正祁对吴夏岚早已是失望透顶,再无半分情谊,甚至迁怒于苏彦祥,多日来对他不假辞色。
京城流言四起,纷纷述说着吴夏岚的罪行,从谋害庶子女,到排除异己,还有人将她的故事编成了歌谣,甚至说书的都要讲上一讲,当真是遗臭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