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由于与海打上了交道,陈二渐渐地对大海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船队如期离开了小岛,开始了长久的海上航行。由于人人都经受了渔民似的训练,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海上孤助无力的困惑感了。
用过晚餐,闲坐无聊,陈二便独自走出舱室,漫步来到甲板上。海风迎面扑来,冷飕飕的,如同浑身被浸泡在凉水中一般。
他不自禁地打了几个寒噤,而人的精神历经风的洗礼后,陡然变得如此刻头顶的苍穹,格外地神清气爽。
宽广无边的海面在渐渐西沉的太阳照射下,变得流光溢彩,仪态万千。夕阳很快地收敛起她的光芒,又很快地落入天际那一抹暗黑的云中。
此时,只要稍加留神,就会突然发现,大海已经不再妩媚,转眼间就变得深沉起来,离船不远的海水蓝中幽幽地透出绿来,如莹润的玉一般;远一点儿,直到海天连接处的海水蓝得发黑,波翻浪涌时,便泛起厚重的丝质的光泽。
庞大的船队就在这暗黑的海面上迎风破浪,勇敢地犁出一条水道来,两道翻涌的白浪在船舷两侧紧追不已。
这浪花白得耀眼,浪尖的颗颗水珠淘气地飞溅开来,又飞快地溶入了大海的怀抱。凝视着这白浪,忽生奇念,这蜿蜒、矫健的身姿,不正是那传说中神秘的“蛟龙”吗?
对它而言,船是它生命的创造者,是它的养育之母。虽然有如此广袤的天地任它驰骋,虽然在惊涛骇浪中更能施展它的才华和抱负,但它终究不愿离开自己的母亲,日夜守护在母亲的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天暗了下来,海浪拍打船体的声响此起彼伏,忽高忽低,很有节律。
许多人大概是不愿享受这海风冰冷透骨的爱抚,大多蜷缩在舱室里。在那无法舒筋骨的弹丸之地,他们互相攀谈,嬉笑打闹。而偌大的甲板上,则寥无几人。
一时间,竟让陈二觉得这仿佛是远离尘世喧嚣的海上桃源,不由怡然自得。
忽然,他站了起来,向那朝甲板走来的倩影走去。
“主子,”他很是恭维地说。“天有点冷,你小心一些!”
“在这海上,人可娇贵不起啊!”夏裹摆摆手。
“主子,”陈二立马就把话接了过来。“在这船队里,你依然是最为尊贵的。如果你有个什么,整个船队都会抗不住的。”
“好了,不说这个,”夏裹笑了。“陈二,你也休息了好长时间。对于在海上的生活,你应该适应过来了。”
“是的,主子。”陈二点头道。“以前,总觉得到处都在晃动,头晕。现在,就是惊涛骇浪,奴才也能在**照睡无误。”
“呵呵,”夏裹不由得笑出声来。笑毕,她才很正经地说:“既然这样,我就得给你找事做了。”
“奴才谨遵主子之令,”陈二也很正色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