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父亲是一家之主。他主宰着一家人的劳动和生活。母亲是纯粹的劳动力,每天除了艰辛的生产劳动之外,还要主持家务,在他的心中成了多年的记忆。
她年轻时很漂亮,也很瘦弱,可耕地,犁田,插禾等农活在她手里如揉面团一样得心应手,远远地超过村里所有结了婚的女人。
母亲没有念过书,也不识字,但从她的口中说出的话总滔滔不绝。从他记事的时候起,兄妹三人都靠母亲一人打理,父亲在外做一些繁重的体力活。
在念书之余,我们也帮着家里分享着一些农业劳动:放牛、割草、煮饭、洗衣、喂,猪,一遇到农忙的时候,我们还要把做好的饭送到田间地头……
后来,阿姐出嫁了,阿哥到外面去做学徒了,家务的重担就落在了他幼小的肩上。他学会了整田、打地、给庄稼施肥,甚至担水、担肥、担稻谷……
一些沉重的体力活有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时,他每天幻想着哪一天能吃上白花花的大米饭与油腻腻的猪肉,是最好不过的日子了。整天的肚皮都是紧巴巴的,眼睛也老是无精打采的打着转,更别去谈什么理想抱负了。
在当地,一个家庭能让两个男孩识字,是何等的艰难。但是,他的父母亲做到了!他们把一生的希望寄托在两兄弟的身上。
可惜,他们终究没能跳出贫民的门滥,终没究能感动父亲的一生。直到父亲离开他们那一瞬间,他的目光都在遗憾地盯着他们兄弟二人,一无所语。
羿延茂的根就在这儿。梦中时时都在与农村有关的人物雨交谈,就像一条河流在静静地流淌。对于母亲,他一直都在为她的身体担忧,年过七十,头上的黑发已全部像雪一样白了,还在这儿做一些繁琐的农活,自己在尽力地养活着自己。
羿延茂漂泊在那个最靠近草原的城池。那儿有霜雪冰冻的冬天,还有一条家乡一样的贡河。当初他踏进这里时,以为到处都有闪亮的梦想,等着他去做。
但是,他很快知道,不是像鼓捣庄稼那样简单,这里要他重新开始,要他改变思想,要他重。
新奋斗。
他从水军的一个兵卒做起。由于识字,被田秆定派往船厂进行车船的监督。渐渐地,他掌握了造船的所有程序和检验。
后来,田秆定又让他重新回到水军。他一步又一步地提升到校尉级别,成为了田秆定的亲信。
于是,他就寄居在那块西北的土地上,默默无闻地改变着那座城池,就像多年前他的父辈们侍弄故乡的庄稼地一样,每天都在匆忙与紧张的时光中波过。
然而,他不知道心灵深处的牵挂到底有多远,汗渍渍的收获能留住故乡那点沧桑的记忆吗?
在漂泊的路上,只有劳动真正的付出,才有收获的真正喜悦。
他漂泊的每一天都在倾听从遥远故乡吹来绿风的声音,寻找与故乡有关的一些消息,把故乡很多不能逝去的色彩都放在自己的生活空间。
他不能没有故乡的那些渴望,那一条装着他命运的河流,日夜须臾难离。
终于,有一天,田秆定跟他说:“回你的故乡去吧!”
他当即是惊喜万分,很快又忧虑万分:难道田秆定不要他了。
“你的运气很好,”田秆定很快给出了答案。“你的故乡成了我们主子的封地。你先回去看看,打打前阵!待主子过去了,我们就得全部过去。”
他知道田秆定说的主子是镇国帝姬。所以,他回到了故乡,等待着镇国帝姬的到来。然而,他等了很久,等到他觉得自己快发霉了,终于打探来镇国帝姬投宿码头客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