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夏裹奔到了漠山关的城墙下。她抬头一望,青砖匀勒的城墙和揭瓦漫顶的城楼,难以遮掩它悠远的苍凉,突兀林立的垛口弥漫着一片凛然的空静。
“我乃礼王幼女夏裹,”夏裹高声大呼。“望楼上的将士,能报之礼王,说小宗姬夏裹领兵前来拜见。”
其实,敌方军营出现松动,就已经引起了漠山关这边守军的注意。很快,随着对方军营的越来越凌乱,他们便猜测自己这边的援军可能到来。
礼王和初继之、凌悠扬都已经踏上了城楼,想看看领兵之将会是何人。
结果,他们去的是东面的城楼,而夏裹来到的却是北面的城墙。
不过,还是有将士把夏裹的话传送到了礼王的耳中。
“夏裹,是裹儿,”礼王很快就恍然大悟。他有些手舞足蹈起来:“是裹儿领兵前来,我们有救了。”
“太好了,是小宗姬领兵前来。”初继之和凌悠扬一听,也是喜出望外。
因为对于这种围城之困,纵观漠北的所有战将,也不知怎的,他们觉得最有把握解这困城之忧的人,只能是那位从不领兵打仗的小宗姬。
于是,他们连忙奔到北面的城楼之上。一看,果然是小宗姬夏裹。
“裹儿,裹儿!”见到宠爱的女儿身穿铠甲,威风凛凛地骑马挺立在城池之下,礼王不知为什么,胸中竟然涌起了一股辛酸。
他有四个儿子,却没有一个能领兵不远万里前来解救他。而这个最小的女儿,自出生就历经人世的艰辛,甚至连裹衣的襁褓都没有,现在人还未及笄,就领兵前来救他这个没用的阿父。
“阿父,阿父!”见到礼王那有些憔悴的面容,夏裹不由得心疼不已。近年来好不容易养尊处优的阿父,这下又瘦了回去。“你可安好?”
“安好,安好!”礼王不由得擦去眼帘盈出的泪水。他这个小女儿,一向跟他贴心,也最孝顺他。
见到阿父如此一说,夏裹便放下心来。她对初继之、凌悠扬朗声命令道:“初将军,凌将军,你们速带两万人马从东面出城,剿灭这伙来犯之敌。”
“是!”初继之和凌悠扬连忙领命下去。
“秦公公!”夏裹也看到秦书册,便先打了招呼,然后说:“我阿父再次拜托你了。”
“是!”见到夏裹,秦书册也是百感交集。前一刻还被他扛在肩上,吃着糖葫芦的小宗姬,下一刻就能领着千军万马,来到沙场上浴血杀敌了,怎不令他感慨岁月的流逝?
“阿父,”夏裹这才面对礼王。“待我杀光这群来犯之敌,再与你把酒问苍天!”
“好,阿父就在这儿等着你归来!”礼王是满满的自豪感。
夏裹便带着将士调转方向,继续参入那前方的厮杀。
瞧着女儿奔入远方的混战之中,礼王再一次感慨:祖神啊,你应该睁睁眼,我的女儿应该是一位帝孙,一位能为大夏带来辉煌的帝孙。
“秦公公,”他压下了胸中的愤懑。“我准备第三次向女帝上奏,恳请册封裹儿为宗女,这漠北本该就是她的天下。”
“是!”秦书册微微躬身。对于礼王的话,他从不表态。因为在他的心目中,漠北只是漠北,不代表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