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到了这个季节,这些乡野的菊接到请柬呼啦一下就来了,来赴这个盛宴。有人说乡野的菊过于小家子气。小家子是会过日子啊,只有会过日子的女人在乡野里才是好女人。
她哪能像名门闺秀完全没有世俗性呢,那是不沾染烟火的优越造就的。
夏裹看到下了马,从马蹄下救下一株乡野的菊。
“启禀宗姬,”哨马飞奔到夏裹跟前。“大军已经将南面之敌诱入山野之中!”
“很好,”夏裹闻闻手里的野菊。“大军立即撤回,剩下的就看虞将军了。”
“是!”哨马连忙退下,飞身上马去传达夏裹的命令去了。
虽然这山野的菊与书中的菊同族同宗,有幸沾得**隐逸者孤高清傲之名,但乡野菊倒像是已经出了五伏的女人,只沾得她的薄名,却过自己格调的日子。
正宫血统的王者之菊开在殿堂,开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婀娜丰腴,肩负着隐逸者雅号,却出尽风头的在百花园中争芳夺艳。
“吴一,”夏裹瞅着手中的野菊,问立在一旁的侍者。“你说我像不像这野菊?”
“不像,不像,”吴一连忙摇头。“宗姬万不可如此贬低自己。”
夏裹一笑:乡野的菊,如同那庶出的次女,因为是没落的旁枝,又生得不是那么倾城倾国,便嫁了乡野村夫,后来才发现,这里真是她的沃土呀,可以活得自由自在。
她们俯首敛眉,低颦含笑,垂手而立,小脸细眼,粗布罗衣。在星光微凉夜露瀼瀼的黄昏,伺候公婆丈夫,嘴里细念一些家长里短。从来不因为自己的虚名翘起尾巴。
她只知道自己的小日子要紧,小家子要紧。
前世的她,就想做这样的女子。今世呢,她将要做何样的女子?
“宗姬,”又有一哨马飞身来前,半跪在她跟前。“秦将军已经完成对西面敌军的围困之势。”
“好!”夏裹放下手中的野菊,翻身上马。“其他的所有人马都随我杀向东北两面。”然后,她收拢缰绳,催马跃向前方:男儿纵横的沙场,我夏裹来了!
于是,其他人也催马奔驰,紧紧地跟上夏裹那奔向战场的步伐。
很快,众多的马蹄把那匍匐生长的乡野之菊踩成了泥。
鞑靼人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运用超越时空的武器,来应对这场战争。显然,他们的军心已经有些涣散。再看到对方带来的同样人数的军队,他们就有些把握不住自己了。
再加上这是突袭,他们又是仓促应战,胜负似乎在对方有备而来时就已经注定了。
而夏裹这边的将士,很快发现一字马蹬的妙处了。在强行冲击时,将士们稍不注意,就很容易从马背上跌下。这种摔伤的现象,在骑兵战斗中颇为普遍。
当习惯这种一字马蹬之后,人和马就有机地结为了一体,双方的力量都能得到充分发挥,既利于跃马急驰,又便于双手挥动武器。
将士们完全能用双手娴熟地挥舞兵器抗击敌人,不用再顾忌身下的马匹会有何反应,因为脚可以代替手来调控马匹。
而对方显然就不可能如此灵活。结果,原先以一对一的骑兵搏击,变成了能以一抗二,甚至以一抗三,而不落下风。
夏裹这方凭借一字马蹬,出现了大夏与鞑靼对抗史上少有的以一抗二的绝对性优势,将对方仓促的反抗给死死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