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儿,身上有几两皮毛的功夫便以为是天下无敌,自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怕虎,却哪里想到人家才是真正的练家子。叫人一掌落下了水不说,更加是因为不识水性,险些淹死。
如若……
“你……”柳青芜惊讶抬眸,看着眼前的人。
当年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回了丞相府了,却还是隐约记得当年是有人将自己救上了岸,却还未来得及说明自己的身份,看清对方的模样便已经昏迷不醒了。
“当年夫人还真的是……女中豪杰,叫为夫佩服的五体投地。”箫陌黎笑弯了眉眼,而后被角一掀,人便已经做到了床榻之上。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丞相府的小姐的?”
“你身上带着的帕子绣着你的青芜两字,这都城之中何人不知道柳丞相府上的柳青芜,柳大小姐?”箫陌黎玩笑着说着,撂下了帐子,十分顺手的将人揽入怀中,“早些睡吧,明日还要陪你回门呢。”
箫陌黎未曾告诉柳青芜的是,那条帕子是后来才寻见的,之所以送回丞相府,不过是因为柳家三公子听闻太子爷救了一名落水的姑娘,过来将人讨要回去的。
实际上柳青芜对于那事儿只能算作是记得,并不放在心上,多少算作救命之人,却因为柳青阙说已经谢过对方,对方也说不过举手之劳,她自然也就不经心了。
但是,知道救命恩人是谁,与不知道是不一样。救命恩人在自己面前,与此生终不得见也是不一样的,柳青芜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箫陌黎。
箫陌黎将躺着发傻的人人从床榻上拉起,仔细的穿戴好衣装,带着坐在梳妆台前,景秀原本是想要上前帮忙的,却叫箫陌黎一个挥手赶去了一旁。
柳青芜迷迷瞪瞪的跟着箫陌黎动作,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只是听话的坐着。
“太子爷,还是让奴婢来吧。”景秀略微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拿过桃木梳子给柳青芜梳头的人,这太子爷是怎般的人物,在景秀看来是决然不会这档子事情的。
却不想,箫陌黎显然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手中握着发丝,拿着桃木梳子自上而下的梳下来,一点一点儿的梳的顺溜。动作娴熟之处,倒也叫人刮目相看。
“景秀去将早膳备下。”箫陌黎打发着一旁跟着的景秀离开,倒也算是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柳青芜微微的抬了头,瞧着已然清醒过来,瞧着镜中的两个人,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梳头的?难道太子爷的时间都花在这事儿上了?不该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吗?”
“我年少时候随着母亲身边,那时候在宫中生活艰难,自然没了丫鬟之类的左右打点,多半都是要靠自己生活……”箫陌黎住了嘴,勾了勾嘴角,取了放在梳妆台上的剪刀,剪下了一小撮柳青芜的头发。
那动作小心谨慎,仿佛是怕极了伤了她,却不忘记了不过是一把剪子,又能伤了什么。
“你拿剪子做什么?”
“夫人昨晚应了我的,许我一缕青丝,以作结发之用。”箫陌黎说的一本正经,却也是这般做的,撩起了自己的发丝就准备下剪子。
“放着我来。”柳青芜一把夺过了箫陌黎手中的剪子,未曾起身,昂着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因为自己的动作一时之间还未反应的人,“你剪了我一缕我亦要剪了你的。”
箫陌黎倒也不拦着,反正谁剪都是剪,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的。
两人出来的时候到死出人意料的收拾的妥妥当当,全然不是衣食不能自理的人。
不过是简单的发髻,带着简单的发饰,陪着素雅的衣裳却也相得益彰。
但是,这般简单却还是不合适的,毕竟今日柳青芜是回门的日子,打扮的太过寒碜,回了家中叫人见了只怕是要说闲话。
箫陌黎打量了几番柳青芜的模样,而后走到门口了却又折了回去。
“小姐,太子爷这是回去做什么?莫不是不想同我们一道回府?”景秀轻声的在柳青芜的耳边询问着,这千金回门自然是要相公陪着的,若是不跟着一起是要叫人看笑话的。
柳青芜一时之间也不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是站在马车边上等着。
那人一身紫袍,踏着轻巧的步子,手中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木匣子,嘴角上扬,愉悦的走到柳青芜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