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看她不高兴,安慰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想要将她身上的怒气浇灭些许,“小姐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那柒王本就不好对付,安平县君一个小姑娘哪里能比得上柒王的半点狠辣,一时失意也是有的,小姐与安平县君向来亲厚,若是去看看她,或许就能让她疏解些,病也会好的快些。”
余樱儿气得鼓了鼓腮帮,脸上流露出嫌弃之色,“什么劳什子,她娘死的早,县君之位才早早沦落到她这个庸才手中,肥头猪脑也就算了,整日里就知道仗着爵位在西厢横行霸道,一点眼力见也无,上回那个俊男,她明知道我喜欢,竟还敢跟我抢,害得我没能一睹芳容。要不是看在她的身份上,又和我是亲戚,我才不愿搭理这样没眼色的蠢货。去看她?那不是坐实了我指示她的嫌疑,到时候柒王还不找我算账,我才没这么蠢!”
她越想越恼,重重摔下手中的筷子,怨道:“这回我给她安排的这等美差事,她合该好好感谢我才是,要不是她动作慢,到嘴的鸭子又怎么会飞走?我才不去看她,最好缠绵病榻,一病不起!”
她并没有告诉赵之媛,穆司辰还是柒王的人,若是知道,赵之媛是断断不敢去惹恼颜璟柒的。
可谁知她竟这么无能,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诶呦我的小祖宗,您可别说这么大声呦!安平县君好歹是您的表姨,您这么说,不合礼数!”嬷嬷被她一席话惊得冷汗连连,忙苦口婆心地劝道。
余樱儿只是撇了嘴不欲理会,“怕什么,不过就比我大了一岁而已,算得了什么表姨?”
嬷嬷连连摆手,“就算是只比您大了一岁,但她确实是同县主一个辈分的,更何况她身在县君之位,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这话说得余樱儿更不认同了,只觉得嬷嬷胆小怕事,一点气性也无,从小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时候就很婆婆妈妈的。
于是直言不讳道:“那又如何,她不过小小县君而已,而我娘是县主,她不过是个最末等的闲散女爵,还得归我娘管呢,等我娘死了,还不是得压她一头?”
“诶呦喂,”嬷嬷急得面容失色,忙一手去捂余氏的嘴,另一只手不断抚摸着狂跳的心口,“我的好小姐,这可忌讳着呢,亲娘还在,哪能说这些死不死的话?”
余樱儿纠缠了一番甩开嬷嬷的手,这才发觉自己失言,只是偷偷望向一旁的佣人何在,幸得早晨都是嬷嬷伺候她,其余人等均在殿外守候,说体己话也方便。
她敛一敛方才被揉得微乱的容色,不耐烦道:“好了我知道了!”
嬷嬷见她好不容易听劝了,心中不免欣慰,重又杨起了殷勤的笑意,用公筷夹了一块精致小巧的绿豆糕,缓缓放进余樱儿的碗里,劝道:“漱芬斋的点心做得是最好的,小姐尝尝这绿豆糕,清润可口,用来降火宁神,最得益不过了。”
余樱儿看一眼那绿豆糕,嘴上虽然不情愿,但刚才没吃多少就被气得差点饱了,但那糕点做得实在是精致诱人,倒也还是伸手夹起来慢慢吃了。
渐渐的,味蕾被再次打开,余樱儿吃得正欢,外头守着的侍卫就进来通传到:“小姐,安平府有一份礼物送至咱们府中,说是必须您亲自打开,我们就给您带来了。”
那小厮恭敬地行了一礼,方才将手中提着的一个手掌大的礼盒放置在了桌上,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倒是嬷嬷看着那小礼盒笑逐颜开道:“安平府真是有心了,病中还给小姐送这样精致的礼物。”
那礼盒虽只有成年女性的一只手掌这么大,但是通体闪耀,连那用来系结的丝带都是用金线织成的,金灿灿的,好不华贵。
余樱儿柳眉飞扬,面上虽然云淡风轻的,只眉眼透出她那藏不住的得意,“她敢敷衍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