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慕容子铭没有了平时的尔虞我诈,老奸巨猾,他仿佛卸掉了一身的铠甲,坐在大殿的金砖上老泪纵横,哭得像一个孩子。
南宫宸和南宫轩看见慕容子铭这个样子,只认为他是失掉了兵权伤心不已,根本没有多想。
南宫宸突然有点后悔,如果早知道诏书上是这个内容,他宁愿多费些周折,使用别的方法揭露南宫轩的罪行,剥夺他的帝位,哪怕受尽百姓们的争议。
南宫轩突然咧嘴一笑,轻蔑地看着南宫宸说:“二弟,你百密而有一疏啊。这诏书上写的是如若慕容轻舞为后,那么慕容子铭兵权依旧,如若不是,则剥夺慕容子铭兵权。你可知我的后位一直虚悬啊?”
南宫宸听了南宫轩声若洪钟的声音,恨不得捂上他的嘴,他的眼神中终于浮现了一抹绝情和冷酷。
南宫宸并不想让慕容轻舞再与南宫轩扯上联系,他内心波涛汹涌,不知父皇为什么对慕容轻舞如此执着,可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大哥,慕容轻舞不是你和父皇禀告说,她被歹人杀死了吗?难道你欺君?”
南宫轩阴冷地看着南宫宸,浑身肃杀,可是他却只能生生咽下这口苦水,他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作茧自缚。
承认慕容轻舞没死,是欺君罔上,死!
不承认慕容轻舞,则是慕容子铭被剥夺兵权,从此自己再没有依仗!但是自己却可从长计议。
南宫轩一番比较权衡,双拳紧紧握起,睚眦目裂,他决定先咽下这口气,秋后算账!
可是自从南宫轩旁若无人的念书了诏书的内容,南宫宸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南宫轩。
南宫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允许自己心爱的人被南宫轩肖想,他也不愿意今天大殿上关于慕容轻舞的事情变得人尽皆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的话题。
南宫宸没有给南宫轩喘息的机会,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扔在南宫轩的身上,声声痛斥:“先前老太监张正和御医对你的指控,你说是受到了我的蛊惑,那么这封你的亲笔信,你怎样解释?”
南宫宸回转过身,面对殿中的诸位大臣,长身玉立,字字珠玑:“这封信是当时的太子,我的大哥南宫轩写给御医的亲笔信,上面要求御医把不利于父皇病情的药草制成丸药。”
南宫宸冰冷的眼眸又转向大殿中颤颤抖抖,跪倒在地的老太监张正:“你来说。”
老太监张正颤颤悠悠地举起手指着南宫轩道:“老奴,亲眼所见当时的太子南宫轩诱哄先皇吃下了药丸!”
南宫轩心慌不已,却犹在挣扎:“南宫宸,你血口喷人。”
南宫宸用一种仿佛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眼神,盯着南宫轩,冷声反问:“我血口喷人?大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今人证、无证俱在,容不得你抵赖。”
南宫宸一步步走向南宫轩,冷冷地道:“如今你兵权尽失,而太和殿又被我的人包围,你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吧。”
南宫宸的冷漠的话语犹如一柄柄尖刀刺入南宫轩的心里,让他深刻地明白自己大势已去。
强装强大的年轻帝王,终于在南宫宸强大的威压下,颓废地瘫倒在大殿之上,面如死灰。
南宫宸的眼底透出冷似寒冰的精芒:“慕容轻舞似乎与皇室有着不一般的纠葛,绝不会是先前所说的,只因她的母亲在上香的路上救了太后,否则父皇也不会如此执着让她为后。”
南宫宸的眼神暗了暗,袖中的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握成了拳:“无论如何,我只愿她单纯、快乐,幸福地生活,远离所有的尔虞我诈,争斗算计。”
南宫宸的希望是美好的,可是他却忽略了,与皇室扯上关系又哪里会有简简单单,单单纯纯。
男人五官长得近乎绝美,却从那双望一眼似乎就要结冰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的柔情,他一身锦袍裁剪得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大殿上的大臣们,看着胜负已分,看着面前气势磅礴,一身王者之气的男人,心中臣服不已,纷纷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宸冷酷的眼神往慕容子铭身上淡淡一瞥:“押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府。”
南宫宸紧紧抿着双唇,看着那个曾经让自己又敬又爱的哥哥,为了所谓的皇权,为了手中的权利,渐渐变得六亲不认,冷酷无情,不禁心下黯然:“把南宫轩押入地牢,不日把他的罪行昭告天下,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