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从宰相房龄的手中拿过诏书,恭敬地递到南宫宸的手中。
姿态闲雅的南宫宸接过青衣递来的诏书,寥寥扫了几眼又递回了青衣,他冷冽的眼神中划过了一丝了然:“给大家都看看。”
青衣双手捧着诏书,耐心地让大殿中的每一个大臣都能清晰阅读到先皇的这份诏书。
被忽视的宝座之上的南宫轩睚眦目裂,愤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他似乎从这一刻起就被大家给彻彻底底地忽略了。
慕容子铭皱着眉头,胆战心惊地看完诏书,心中疑惑不已。
老谋深算的他突然有了临阵倒戈的冲动,可想到自己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想到自己与摩西国的交易,看着大殿正中身躯凛凛,冷酷漠然的南宫宸,他只能硬着头皮禀告道:“皇上,这份诏书说要把您的那份继位诏书放入水中浸湿,臣以为不妥。”
南宫轩的眼神一冷,看着殿中的南宫宸的目光中带着一股绝情:“二弟,你怎么看?”
南宫宸轻蔑地看了一眼宝座之上的南宫轩,语言犀利地道:“父皇把验诏书的事情交给了我,我必义不容辞。”
南宫轩听了南宫宸的话,眼眸危险地眯了一下,口中的语气倘若冬日的冰雪,寒到了大殿中所有人的心:“那如果诏书没有问题,朕定当治你一个毁坏诏书之罪。”
南宫轩虎躯一震,大吼一声:“来人,端水。”
殿外等候多时的李长绝听见南宫轩的吩咐,端着一盆清水,步履矫健轻快地走入了大殿内。
南宫轩看见进来的是低头恭敬的,奉南宫宸之言犹如圣旨的李长绝,浑身的肃杀之气更加浓郁:“门卫的侍卫都死绝了吗?重新端!”
李长绝面对南宫轩的不信任,没有丝毫的动容,依旧恭顺地跪在大殿中央沉默不语。
毕竟李长绝进来太和殿也只是想给南宫宸发一个讯息,他才没有真的想为南宫轩服务。
南宫宸看着地上恭顺跪拜的秦司南和李长绝,眼神中划过一丝笑意和了然,看来自己的人已经包围了太和殿。
南宫轩突然的大喊,依旧没有唤来一个侍卫进殿,大臣们纷纷面面相觑,感受到整个大殿中瞬间弥漫上一股诡异,风雨欲来的气氛。
南宫轩见状,心中升起了一股恐慌,但诏书又似乎是他垂死挣扎的一线希望,他毫不留情,猛踹了身边的小太监一脚骂道:“还不快去。”
小太监诚惶诚恐,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大殿,端回来一盆清澈见底的清水。
南宫轩似乎失掉了平日的霸气从容,他心慌意乱地把传位诏书扔进了水盆,眼睛通红地紧紧盯着诏书上的字迹,生怕它发生什么可怕的变化。
可是天不遂人愿,诏书的字迹还是渐渐模糊了下去……
南宫轩紧紧握了握拳,先发制人:“二弟,你蓄意毁坏诏书,你可治罪?”
相比于南宫轩的气急败坏,南宫宸更多了一份王者的运筹帷幄,他不紧不慢走近了水盆,看着又渐渐清晰起来的却又与先前大不相同的字迹沉稳地说道:“大哥,你看。”
南宫轩读着诏书上与先前不同的字迹,传位诏书瞬间变成了夺权诏书,他的神情惊异而又疑惑,他回头看了看慕容子铭,感觉自己的依仗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自己的掣肘。
南宫宸虽没有如南宫轩般的沉不住气,喜怒皆形于色,但眼神中也清晰地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大殿中的大臣们看着权力漩涡中心的两位主子各怀心事,满腹惆怅,顿时心中也都诚惶诚恐,怕殃及池鱼。
他们不知道先皇的这个诏书上究竟写了什么,他们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内容让两位主子变了脸色,可他们终究没有一个人胆敢走上前去一览诏书的内容。
慕容子铭看着南宫轩和南宫宸都朝自己投来了诡异的眼神,不禁心下慌张不已,他可是背着先皇干了许多坏事啊……
慕容子铭想起远在天边的千夫人,想着如果此时自己失败,千夫人又该受尽怎样的凌辱呢?想到这里,慕容子铭好似有了浑身的勇气和胆识,他斗胆走向了水盆看向了里面的诏书。
可是诏书的内容也让慕容子铭惊诧不已,他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他原来也一直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