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切都很好解释。
畅尘盯上这把灭殇魔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早在很多年前就盯上了,只是奈何无法攻破这守护大阵,直到靖轩陨落的那一刻,他才彻底知道,这个大阵的唯一突破口竟然是在月国帝姬的身上。
可是当时的他没有做任何准备,即便是对灭殇念念在心,可是他也没有勇气自己去探险,这才有了之后靖轩的死而复生。
至于畅尘到底怎么做到的,想来和魔域大陆脱不了干系,这也才有了流舒在魔域大陆巧遇流年的一幕。
至于流舒会被魔剑吸引只身前往,或许都是因为畅尘在复活他的时候做的手脚。
靖轩和流舒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又不一样,靖轩是靖轩,流舒是流舒。
流舒看着面前的疯子,冷漠地站起了身,将流年牢牢护在身后,但是自始至终都未曾扫过水月帝一眼。
我看到了水月帝眼里的失落。
方才从高台上跌落下来的时候,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心爱的人为了另一个姑娘强行从魔化状态挣脱,然后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
一如当年,她的靖轩哥哥牢牢地护着她。
“那我就用这把剑,先除了你。”说着,流舒已经挥剑砍向畅尘,任何要伤害流年的人,在他的手下,都没有活下来过。
他不准,也不允许,有任何人,以任何的形势,伤害他的徒儿。
局势突变,畅尘其实也没有想到流舒的心神竟然会强悍到可以控制魔化的自己,在他原本的计划中,流舒本来就只是拿来献祭灭殇的出世的。
他是如今月国帝姬唯一的心魔,也正是因此,方才可以闯过大阵夺得神剑。但是如今的神剑不再是当年的神剑,魔剑出世,必定要饮血开光。
流舒,就是他准备给灭殇的血。
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灭殇一出,谁与争锋。畅尘节节败退,在灭殇的煞气中,屡次差点被煞气入体,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发现流舒的剑已经再次从上而下劈来。
“定。”
就在他要动的时候,步涯却是突然施展了一个定身术,以他的道行自然定不住畅尘,但是却可以让他有一个短暂的延迟。
在这短暂的延迟中,时间似乎静止了。
我们中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灭殇之所以当年伴随黄帝征战魔域大杀四方,不是它本身强大的神力,而是这把剑,是斩魂剑。
但是如今的灭殇,是一把魔剑,一把没有剑灵的魔剑。
它浑身黑光充满凶煞,它尚且可以引发水月帝的心魔,一剑砍下,自然也是激发了畅尘的心魔。心魔之下,再厉害的道行都变得如同虚设,我不知道畅尘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只看得到一道流光朝着天际掠去。
畅尘离开,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步涯单膝跪地极尽痛苦。我走过去蹲在他的身前说:“你,不要难过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吐出这么一句显得没什么用的话。
漠泽走了过来拉起我,然后低头看着步涯:“你,不去看看他吗?”
步涯迷惘地抬起头来,却听到漠泽继续说:“想来受了重伤,心魔又被勾动,我只是担心他会魔化杀害无辜之人。这是你做徒弟的,报恩的时候。”
“你师父为人虽然极端固执,可是他一心为大众苍生,想来如果杀害了无辜之人,与他而言,比死还要难受。”
“我明白了。”
步涯起身恢复了振作的神色,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最后眼神定在了那一把灭殇之上:“流舒兄现在只是暂时的,灭殇这把魔剑没有人驾驭得了,若不想流舒彻底魔化,或者变成那魔剑出世的祭品,唯有净化。”
“净化?”
“它昔日剑魂受创,后来是黄帝之女以身重铸剑灵,方换来长久太平。但是在千余年前,剑灵被灭,此剑再次变成凶煞魔剑。所以要去除此剑的魔气,那么必定是重铸剑灵。”
“可是剑灵要如何重铸?”
“我也不知。”
步涯追着畅尘离开,不过在离开前他暂时用秘术封印了流舒,让他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不过他也说了:“如果被彻底魔化的话,这秘术也就失效了。也就是说,以后的流舒会彻底沦陷在魔剑之下,成为灭殇的奴隶。”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
又去地太快。
我们将流舒送到了**躺下之后都有些颓然地坐在了院子里,而这其中,最为尴尬的还是水月帝和流年。
流年虽然和流舒是师徒,但两人的情意,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当然,这不包括沈溪。
入夜时分,我们商量了轮流给流舒守夜的名单,就要散去的时候,水月帝却是走了过来。
水月帝终是帝姬,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前朝就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或许是因此,她神色倦怠,姣好的面容透着苍白,似乎大病初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