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泽瞥了我一眼:“他自己能跑,不用带。”
话音一落,巨大的吼声就已经响彻天空,声浪带动着寒风肆虐。我想这一刻我终于知道自己是有多瘦了,被风一吹,脚下一个不稳,竟然被吹了起来,我惊恐地尖叫了一声,真是庆幸漠泽轻功了得,一下子就拉住了我的手,他顺手一拉轻易地揽住了我的腰。我的鼻尖险而又险地擦着他的脸颊而过,隐约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兰麝香味,不知为何,突然面红心跳了起来。
不过刚一站稳,又是一阵无形的波浪滚滚而来,我被摔进了漠泽的怀里,他无奈纵身一掠将我放到了屋顶的另一边,正好有一颗大树崛地而起,枝桠虬在一起延伸开来。
漠泽说:“抱紧了,千万不可松手。”
我抱紧了这一棵针叶树,与此同时,漠泽和沈溪飞身离开竟然是前往了锦绣院,我想哪怕有一点儿希望,他们还是想要帮助仙娘子撑过这个难关,撑到步涯取药前来。
可是,我根本想不明白他们要如何去帮助仙娘子撑过这个难关。总不能对着仙娘子拔剑相向吧,别说他们被一尾巴扫过就可以没命,就算仙娘子站着当活靶子,他们也不敢对仙娘子下手啊。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答案也是跃然纸上。他们竟然,竟然是去拿回刚才漠泽带过来的猪蹄的。我这才想起来,事情发生地太突然,被我才咬了一口的猪蹄就这样放在了盘里,而沈溪更是一口都没吃过。这种虎口夺食的危险举动让我对漠泽和沈溪有了深深的钦佩之心,拿着好不容易夺回来的猪蹄恐再有什么闪失迅速给吃进了肚子里。
沈溪这时捧着猪蹄心疼地说:“三娘做的,可不能给糟蹋了。”
我看着他那副又心疼又舍不得吃的模样,一手夺过他手里的猪蹄:“你不吃,就给我吃了罢。”谁知道刚要咬下去,猪蹄就如风一般进入了他的手里。他拿着猪蹄正要说话,却没想到一个蛇尾凌空扫了下来,眼见着房屋就要被破坏,这倒是其次,可是也不知三娘跑出来了没,还有五弦还昏睡在房间里呢。这一尾巴扫下来,可是要受伤惨重的。
漠泽和沈溪也是考虑到了此点,身形猛地跃起,死咬着牙硬是抗住了蛇尾然后将它甩向了院子里,那院子本就已经成了乱石堆,乱上加乱倒也是无妨。
“沈兄,我去将五弦和三娘带出来,以免万一。你在这里看着小白。”
沈溪点了点头,将我护在了身后,一脸凝重地盯着仙娘子的方向。仙娘子似乎努力地在与什么东西对抗着,一条蛇尾因为痛苦而四处摆动,不过倒也未再往这个方向撞下来。我想仙娘子现在肯定还是清醒着的,也是因为她还有意识,沈溪和漠泽才有可能撼地住蛇尾带来的力量。毕竟与其让我相信这两人有如斯大的力量,我更宁愿相信是仙娘子还有着控制自己的意识。
没过多久,漠泽和三娘也上来了屋顶,我疑惑地看去发现并没有五弦的身影,不由疑惑:“五弦呢?”
三娘走到我的身旁说:“五弦还是昏迷着,将她先送去萧云府上了,不然在这里实在太危险。”我点了点头,想到之前萧云和五弦的恩怨,如今将昏迷不醒的五弦送去,着实感觉有些怪异。
这时,突然传来了仙娘子的声音:“将,将花里的那颗花蕊给我。”
我们循声望去,看到了一片花丛,花丛之内的花蕊千千万万,我们又要从何知道是哪一颗呢。正想着去问仙娘子,可是发现仙娘子似乎在全力对抗着什么根本无暇抽身。
漠泽和沈溪对视了一眼然后对我们说:“你们留在这里,若有什么万一就撤,仙娘子那边交给我。”他们可真是个急性子,话音一落就已经掠了出去,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和三娘瞪着个眼睛看着这一大片的罂粟花丛,难道漠泽和沈溪要将所有的花蕊都给摘下来不成?
我们看着漠泽和沈溪穿梭在花丛中,时不时地还要应付凌空砸下来的蛇尾,三娘咬了咬牙挺身一步:“不行,这不是办法。”说着也要掠过去,我抓准时机立马拉住了她:“带上我。”
三娘不假思索地就拒绝了我:“不行,你没有武功底子,会受伤的。”
我笑着摇头:“你忘了吗?我现在是妖。”
三娘一愣,沉默了半晌还是摇头拒绝:“不行,即便这样,我还是不能答应。”
我说:“你必须答应。”因为那一颗花蕊,估计就只有我能找到了。这种自信从何而来我实在说不上原因,但是冥冥中似乎就是给了我这样一种感应。在这寒冬的季节里,罂粟花还能盛开遍野印染了整片天空,这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也似乎有某一种特殊的感应,在牵引着我走向花丛中的一个方向。
三娘咬着牙犹豫了许久,直到看到漠泽被蛇尾扫中甩了出去,才决定带着我再次回到了锦绣院内。她的这个举动不光招来了沈溪的不满,也惹来了漠泽的不悦,可是时间紧迫容不得多做解释。我一到锦绣院内,就凭着来自心口的感应跑到了其中一块开得最艳丽的花丛中。
沈溪朝我大喊:“那里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都是一样的花蕊,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朝着他一笑,这种感应莫名地就很强烈,我都怀疑是不是仙娘子故意给我的感觉,不然为何之前在这里的时候我一丝异样都没有。又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它才刚长大。
我在花丛中寻找着,拨开丛丛的花卉,看到了一株很是弱小的罂粟,它似乎方才含苞待放一般,在周围的花朵中毫不起眼。我微微一笑正要伸手去摘,突然蛇尾重重地甩在了我的身边,碎土烂花飞起,而我也受到力的作用摔到了远处。
漠泽飞一般地速度赶了过来:“是那一朵吗?”
我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并不是很确定,可是脑海中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摘下这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