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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2 / 2)

经过了解,终于相互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等得不耐烦的柳生兵库也找了过来,听了事情原委后,叹息道:“哎呀哎呀,太可惜了。”

望着从江户到大和路远道而来的权之助和伊织,兵库不住地说:“再早来二十天就好了。”

助九郎也连连道:“可惜,可惜。”

现在他们要找的人已经不知身在何方了。

不用说,梦想权之助是带着伊织来柳生城找阿通的。

因为在北条安房守那里意外地听泽庵说伊织的姐姐就是阿通,所以便找来了。

可是,阴差阳错,阿通已于二十日前起身去江户寻找武藏了——更不凑巧的是,在权之助他们出发前,武藏也已经离开江户,就连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是怎么回事啊,唉!”

从权之助那里了解到武藏的情况后,兵库再次忍不住叹息。

同时也后悔自己那次追她追到一半就半途而返。

“怎么总是这么不幸?”

对阿通的迷恋让他陷入忧虑之中。

这里还有一位可怜的人。就是在一旁无精打采地听他们讲话的伊织。

自打出生就未曾谋面的姐姐。

原本不对找到这个姐姐抱有什么希望,过着无牵无挂的自由日子。

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诉他,姐姐还在这个人世上,就在大和的柳生。

这让伊织平静的心泛起波澜,就如同漂泊在汪洋大海上的人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岛。怀着无限的思慕与对亲情的眷恋,伊织兴高采烈地找到这里来。

……

伊织强忍着眼泪没有流出来。

要哭也要到没有人的地方大声哭泣。

权之助被兵库拉住聊起江户的话题——伊织看了看附近的花花草草,悄悄离开了大人身边。

“你去哪儿?”

丑之助赶过来,轻轻将手搭在伊织的肩膀上。

“哭了吗?”

伊织用力摇摇头,眼泪夺眶而出。

“哪里有哭?没有。”

“哎呀,这里有薯蓣的藤,你知道怎么挖薯蓣吗?”

“知道。我家乡也有薯蓣。”

“我们来比赛吧!”

伊织也发现了薯蓣藤,含着泪蹲在了藤蔓附近。

叔父宗矩的近况,武藏的事等。

还有江户大街小巷的变化,小野治郎右卫门失踪的传闻之类。

若要认真问起来,认真讲起来,怕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尽的。

在这大和的山村里,江户来客的每一句话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讲,几乎都是新闻。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溜走,兵库、助九郎感觉到天色渐晚。

“先到城内来歇息吧!”

权之助深表谢意,同时婉拒道:“阿通既然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想尽快带上伊织踏上旅程。

虽说前方的旅程,只是修行之旅,可是权之助身上还带着在木曾亡故的母亲的遗发和牌位,既然已经来到了大和,他想尽快赶去纪州的高野山或河内的被称为女人高野的金刚寺,将母亲的牌位和遗发安置好。

“这么说就要分别了,那你要保重——”

兵库见不好强留,只好与权之助告别,随即却发现旁边的丑之助不见了。

“哎呀——”

权之助也发现伊织不见了。

“哦,在那边。两个人蹲在地上挖着什么。”

助九郎顺着兵库所指一看——果然,伊织和丑之助相隔不远,正在专心致志地挖土。

大人们笑着悄悄地站在了他们的后面。

两个人还不知不觉。他们挖到薯蓣藤蔓的根部,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薯蓣,不让它断掉,一边将手插入挖好的深深的坑中,试图拔出薯蓣。

“啊!”

丑之助终于感觉到背后有人,他扭过头去。伊织也看着他们笑了。

知道有大人正在观看自己的比赛,两个人更加起劲了。很快,丑之助开心地说:“拔出来了。”

随即,他将一根长长的薯蓣扔在了地上。

伊织依旧在默默挖着,连肩膀都快探进洞里了,看起来像是一时半刻拔不出来的样子。权之助问道:“还在拔吗?我走了啊!”

伊织像个老人一样捶着腰站了起来:“不行不行,这个薯蓣,估计得拔到天黑了。”

说罢不甘心地望了望洞里,拍拍身上的尘土。

丑之助望了一眼。

“怎么回事,都挖到这种程度了。是不是你谨慎过头了?我来拔。”

说着伸出手。

“不行不行。它会断的。”

伊织赶紧用脚踢土,将好不容易挖得差不多了的洞给埋了起来,以阻止丑之助插手。

“那算了,再见啦!”

丑之助得意地将自己挖的薯蓣扛上肩头。可是,这并不是块完整的薯蓣,还有白色的汁液从断口处流出。

“丑之助,你输了——比试上你似乎是赢了,可是挖薯蓣上你却输了。”

兵库按按他的脑袋,就像要抑制住长过了头的麦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