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沈姝微裙裾。
她睁大双眸,愕然退了半步。
谢景晟抚住胸口,止不住咳嗽。
沈姝微忙将手中药碗搁在桌几上,上前扶他。
“别碰我!”
咳嗽声,似被他压制在喉结当中,叫他讲话时,嗓音沉闷沙哑。
可仍旧威严悚然。
沈姝微欲要探过去手,登时僵在空中。
“侯爷似乎还有其他隐疾,让我帮你把脉。”
“不必!咳咳咳!”纵然克制,却依旧止不住低咳。
“似乎是肺部疾病,如果不加治疗,恐怕跃发严重,待的病入膏肓,后悔莫及了!”
她稚嫩面颊上忧愁神情,并非虚假做作。
说话间,也是探手,食指拇指便要去触及她手腕。
他却如触电般,猛得将手缩进衣袖之中,厉声喝道:“滚!”
不知好人心。
既然这侯爷要自寻死路,也没必要自寻烦恼。
沈姝微收敛神情,端正姿态,红唇轻抿:“那么,微儿告退了。”
言罢,转身迈着小碎快步,可却又在门板前顿住,不回头,语气平淡:“治疗眼疾药汤,侯爷还是喝了罢。侯爷不爱惜身体倒罢,莫不要怪微儿药方不精。”
“本侯会喝。你走。”谢景晟似在喘、息,声响沉闷。
呵,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如他这般人,前世倒也见过不少。
门外守卫开了堂门。
沈姝微踏出去时,听闻天空中西北方传来闷闷响雷声。
待得离开侯爷府,在府前上了马车后,一道闪电劈下,照亮半个夜空,随后,瓢泼大雨便至,豆大雨点,噼里啪啦打在马车车棚上。
守卫喊了声,马蹄子奋起,拖拽马车在雨中急驰。
沈府。
下雨缘故,守卫从马车上取了油纸扇,直送她进了沈府。
只是守门小厮见到沈姝微去而复返,面色有异,但也只这是兰溪沈家小姐,不敢再行阻拦,让开了路。
守卫一路护送沈姝微至西苑。
尚未穿过通往西苑那圆栱门,便先听到从西苑庭院中传来沉闷棍棒之声。
沈姝微心惊,向前抢了几步,冰冷雨水顿时浇灌了整个身子。
也同时见,在西苑庭院当中,两名小厮手持长棍,相互交替、狠狠落在正趴在长凳上燕扇身上。
燕扇所穿那罗裙上,已然沾染了斑斑血迹,又被雨水反复冲刷。
已然不知是打了多少棍!
“你们给我住手!”沈姝微快步冲到燕扇身前,怒声喝道。
小厮高举长棍,空滞住。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打?今日,我非得打死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