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微微抿薄唇说道:“沈家族谱,从来都是保留在兰陵沈家。究竟谁是本宗,族谱上记载极为清楚。”
“族谱素来都是供奉在沈家祠堂里,众所周知,沈家祖祠如今便立在盛京西南郊,”沈舒玥微笑着压着喉音道:“美美怎能道族谱是存在兰陵沈家?可当真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关于谁是本宗,本十分清晰,无需争执。
但于这一折上,盛京沈家这几女人却是异口同声,在外人面前如此说道一番,也当真是能起到些以假乱真之效了。
沈姝微这方却形只影单,想要在这问题上辩下去,只怕终究是词穷。
“沈家祖上以经商为生,诸位姐妹可知咱们沈家做的是何生意?”她微清嗓头,语气傲然。
目光略过众人时,自有一番威严。
盛京沈家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尽皆不知沈姝微为何有此一问。
那时,谢景晟眸光微露,显然对沈姝微这番盛气凌人饶有兴致。
“妹妹是在说笑么?沈家以药材生意起家,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沈舒玥耐不住性子,先开口说道。
沈姝微紧闭薄唇,双眸阴鸷在沈姝微面颊上扫动。
似恨不能在此间看透沈姝微心思。
只是怕要失望,沈姝微双眸平静如潭水,并未丝毫波动,更不会表露任何心思。
“既如此,姐姐可知,何为四气五味,何为升降浮沉,五味子如何归经,药材地黄又有何毒性?”她嗓音清朗,仿佛字字都入人心脾。
沈舒玥发觑,柳眉微皱道:“你在说什么?”
沈姝微冷笑,侧眸盯着沈舒瑶道:“姐姐,您可否知晓?”
谢景晟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几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只若此刻发笑,只会令众女更下不了台,才生生忍住。
“妹妹问这些,是何用意?”沈舒瑶牵强扯嘴角问。
“这些,都是最基本药材道理。两位姐姐也知沈家是药商起家,却对药材知识一问三不知,岂不是数典忘祖?”沈姝微勾勒嘴角道:“倘若盛京沈家乃是真宗,几位姐姐如此忘本,未免也太对不起沈家先祖。可若盛京沈家乃是旁系,因入了官道,而忽略了本家能耐,倒也是情有可原。”
一番话,振振有词。
将方才还信誓旦旦的几名女子喝到哑口无言。
啪。
谢景晟合拢了手中折扇,在掌心拍打,发出清脆声来道:“精彩,精彩,颇有孔明舌战群儒之气派,这位沈姝微小姐,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口中道着称赞之言,但眸中流转着的依旧是轻佻流浮之气。
沈姝微并不喜欢,只淡淡道:“小侯爷过誉了。民女不过据理力争罢了。”
“好一个据理力争。”诸葛承光也赞道:“若非这据理力争气派,怕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便能在商会上拿下盛京药商首席位置。厉害呀,厉害。”
前世羞辱记忆,伴着太子言语,如细语般浸润着沈姝微心神。
忍,要忍。
此时还不是与这太子翻脸时候。
小不忍则乱大谋。
沈姝微紧抿嘴唇,藏在长袖中双手紧攥,不动声色说道:“太子殿下过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