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美美心里狂喜,她就说嘛,没有男人是不喜欢被奉承的,只要抓到了重点,点中了他的“穴”,冰山也会变暖男。
你看,她一夸他车技好有女人缘,他就骄傲地承认了,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对她似乎好像大概也不那么排斥了。
她决定继续再接再励,趁热打铁,说话的声音更像是要滴得出水来:
“那,景舟,你这么有女人缘,一定也看多了各色美女,只怕不会轻易对哪个女人动心吧?听伯母说你现在还是单身,美美很想知道,怎样优秀的女人才能入得了你的眼。”
这话恭维得很有技巧:一方面称赞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既有魅力,又高度洁身自爱;另一方面,又侧面夸赞他眼光高、不庸俗。
除此之外,范美美更想知道他会喜欢怎样的女人,只有知彼了,她才能有针对性地对他施展自己的魅力,哪怕不惜伪装成他喜欢的那一类型,她也要将他拿下。
景舟难得地侧过头瞟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她心喜若狂,心头小鹿乱撞:呀,他终于肯看我了,他看我了!他是不是开始对我有好感了?接下来他会不会不舍得送我回家,找个浪漫的咖啡厅去坐会呢?
景舟并不知道范美美的心理活动,他瞟她一眼,纯粹是觉得这个女人矫揉造作,而且,废话特别多!
明明喜欢他,想要勾搭他,却偏要婉转迂回,绕了个大圈就是想打听他的单身状况、以及他的择偶标准。
撇撇嘴,景舟忽然想起了笑微——她以前虽然在他面前也假装乖巧听话,但那纯粹只是为了应付他,她可从来不会刻意讨好他,也不会想要攀上他这根高枝。
他忽然想起她在他办公室义正辞严指责他的神情,那样大义凛然,小脸上写着不服气的倔强,真是可爱,比身边这个叫什么美美的女人真的是要生动真挚多了。
如果他们俩个谈恋爱,不知道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应该会蛮有趣吧?
于是,他嘴角的笑慢慢扩大,在范美美期盼的目光中,淡淡地给了她一个答案: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范美美立即瞪圆了眼错愕地看着他,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是谁?”
这一声问得急促,声调也有些高,就像在质问一个不归家的丈夫他在外面的情人是谁一样,大有兴师问罪、然后将那个女人揪出来狠删两个大耳光的意思。
“说了你也不认识。”
景舟不咸不淡地顶了她一句,在她神色还未恢复前,他将车停在了路边。
“范小姐,市区已经到了,你可以在这里打车回家。”
范美美还没从前一个震惊中恢复过来,又被景舟的话给刺激到了。
她看着车窗外行人稀少的街道,不敢置信地扭头问道:
“景舟,你难道要将一个大家闺秀名门千金丢在这深夜无人的街头吗?”
景舟指着外面明亮的街灯和橱窗里炫目的彩灯,以及来来往往的计程车,清声说道:
“范小姐,这儿是市内的一条大马路,灯火辉煌,每个路口都有保安岗亭,你的生命财产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只要一招手,你就能打到车安全回家。”
范美美仍旧不甘心,试图赖在车上不下去:
“那,那你做为一名绅士,你也应该送我回家啊,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景舟有些不耐烦了,微拧着眉,语气生硬地道:
“抱歉,我从来就不是一名绅士,我还有事,请范小姐在此下车,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范美美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衬着透过车窗投射进来的灯光,脸上的颜色精彩极了,她咬着牙不做声,想要顽抗到底,看看如果自己不动的话,他能奈她何。
景舟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多说,而是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然后,在范美美的注视下,他从车前绕到她这一侧,然后将车门拉开,沉着脸冷声说道:
“范小姐,请。不要妄想靠这招接近我,否则大家都不好看。”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范美美终归是个大小姐,她还是要脸面的。
再纠缠下去只会让景舟更厌恶,而且他的话里已经暗示了她说车在保养是在撒谎,这让她觉得今晚的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原来自始至终他都是在冷眼旁观,看她演戏。
她范美美再怎么说也是高官之女,妈妈又是有名的大律师,大小姐的自尊怎么着也还是要维持的。
于是,她将头高高昂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解开安全带,屁股一扭就下了车。
只是可能头昂得太高了,在下车的时候,不小心让车框撞了一下头顶,疼得她呲牙咧嘴,又要维持淑女形象,于是强忍着泪,蹬着高跟鞋,气急败坏地拦了一辆计程车走了。
在计程车里,她咬牙切齿地想着:景舟,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范美美要报今日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