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盈盈的一席话又勾起了皇帝的回忆，人老了总喜欢回忆往事，清河长公主对皇帝助益良多。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的功劳能媲美清河长公主，可谁叫这些朝臣宗室都活着呢，活着就都享受了皇帝的赏赐、补偿，而死了的人却享受不到了。
于是每一次皇帝回忆清河长公主都是感激的、愧疚的，每一次回忆都要将清河长公主美化几分，以至于这简直成了皇帝的心魔。
而清河长公主的血脉，便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着她的遗泽。
皇帝回忆了一番，心中原本对秦满的冷淡就消减了几分，也想起来这个外甥女也曾贴心、孝顺他这个舅舅。
罢了，人死如灯灭，皇帝如是想道。
于是，他不止允了秦夫人的遗愿，还追封了她孝惠郡主的谥号。
“孝惠郡主？”
乔舜英听着碧丝打听来的，今日马盈盈和马珺兄妹送秦夫人的棺椁出京的热闹，心里忽然有些微妙的想法。
若不是知道清河长公主和皇帝是堂兄妹，她都得怀疑一下清河长公主是皇帝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了。连勾结南疆，利用巫蛊之术谋害权贵重臣之女，这般罪行累累都能高高拿起轻轻放过。
她倒是真想知道，假若秦夫人真的是使了什么邪术假死，皇帝还能不能继续纵容姑息她。
皇陵和帝姬陵都是修建在大盛朝开宗皇帝的龙兴之地，绍州龙翔县。
据说龙翔县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不仅出了太宗皇帝这样的英雄人物，还是谢家的祖籍所在，闻名天下、门生遍布朝野的谢家书院也是在绍州。
只是绍州距离盛京可不算近，快马加鞭也得数日才能到，更何况是带着棺椁赶路，少说也得走上半月。
“我已经安排人暗中跟着他们的队伍，若真是假死，这一路上他们必然会有动作。”
乔济彬知道妹妹记挂着这件事，忙完了立刻过来寿康苑知会乔舜英一声。
先前秦夫人的棺椁在马家停灵三日，乔济彬也曾着暗卫暗中探查过，并未发现什么，若马盈盈他们真要瞒天过海，路上肯定是要将棺椁里的秦夫人换出来的。
这事急不来，乔舜英耐下心来，只等结果就是。
而且乔舜英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新的八卦转移了，哎，最近盛京城真是多事之秋！
前头五公主府的案子还没理清白呢，一转眼，瑾妧公主也进宫求皇帝做主了起来。
瑾妧公主可不比那些按排行胡乱称呼的五公主、六公主之流，论年纪她虽是七公主，可是作为唯一的中宫嫡出，还是皇后在早夭了一个嫡长子之后老蚌怀珠生下的独女，她一出生就有了尊贵的封号。
且看皇帝对于其他公主只是唤一声“五丫头”，而对这个嫡幼女却直呼封号“瑾妧”就能看出一二了。
“瑾”指美玉，“妧”也是美好的含义。
皇帝对瑾妧公主格外疼爱，而这份宠爱又与对六皇子、八皇子等人的圣宠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