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沉默,眼神变幻莫测的瞧了一会,最后看向沈溪之。
心里带着点期盼。
然而沈溪之一言不发,只垂着头敛着眉眼,跟在顾知衍的身后跪着。
莫名的烦躁起来。
“哼,你们沈家的家事还得要小爷操心,干脆早早上书陛下,自请回家种田去吧!”
赵景走了,连来时候找的由头都忘了。
走到一半,碰到手心里的一处硬物,又折回来,举起胳膊,直接扔了过去。
哐当!
砸在沈溪之的胳膊上。
“潺潺!”
“沈氏三番五次与外男冲撞,又堂前冒犯,送去田庄。”
顾知衍原本要查看沈溪之伤情的手,转念又改为抓,显然是一副恼怒神情。
“另外,那两个办事不利的,扔到后山去。”
将军府占着半边山脉,扔到后山,基本就是九死一生。
“少爷!少爷,饶命啊少爷!”
婆子哭天喊地,沈溪之有些不忍,这些都是顾府的老人了。
正当沈溪之摇晃手臂准备替他们说上一句时,外面走来一个锦衣女子。
“妺儿,你怎么来了?”
言语亲昵,眼神深情,沈溪之看着顾知衍毫不犹豫的走到她身边,眼里的光也一寸寸暗淡下去。
如此深情,也会是逢场作戏?
只是说给她听的谎话吧?
无意去看他们的你侬我侬,沈溪之转身准备逃离,却不想被人喊住。
“你就是沈氏吧?”
实话实说,容妺见沈溪之的第一眼,虽只是侧脸,却无限惊艳。
此人,断不能留!
“听说你折了胳膊?”
“这些年你在府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虽说我来了,你若是这般病着去田庄,只怕外面那些人该说我这主母善妒,没人性了。”
“妺儿……”
顾知衍眉头紧皱,似不满容妺这样说自己。
“知衍哥哥,你放心,我虽不是中原人,却也不是那般小心眼的。”
“翠屏,去宫里请太医过来为沈氏诊治。”
从头到尾,容妺都是那样骄傲的站在一边,甚至都没正眼看她。
这让沈溪之生出一种挫败感。
她在她面前,或许连情敌都算不上。
不值当费心,也不用当回事。
是顾知衍的深情给她的骄傲。
“多谢顾夫人。”
她还没敬茶,也没与顾知衍行礼。
一句话,便摆脱了顾府小夫人的名头。
容妺诧异的扬眉,这才正眼看她。
果然有手段。
余光又见顾知衍有些落寞的眼神,心里却是冷笑一声。
在她眼皮底下玩花招?
“既然沈小姐如此客气,那就……”
“还不赶紧把沈氏带下去!”
顾知衍只觉得心痛难忍,可容妺就站在旁边,眼看着她要顺着话说下去,他赶紧打断。
不能让沈溪之离开!
直觉告诉顾知衍,人若是走了,他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了。
“知衍哥哥,既然沈小姐在府上不快,何不如放她出去?”
也省的你惦记。
容妺眼里一片天真,可心里却好似蛰伏着一条毒蛇。
“妺儿,我是不想你为这些事费心,不过现在你想她出府,那便由她去吧。”
顾知衍说这话的时候,连个余光都没分给沈溪之。
“哦?”
容妺眼波流转,看向顾知衍的眼神带了丝试探和探究。
只可惜,顾知衍一往情深,看的久了,便溺在了那片深情的海里。
“罢了,这些事我是不擅长了,你们中原真是麻烦至极。”
突然伸个懒腰,好似累坏了似的。
“是是是,往后你只专心与我吟诗作对,赏花观景就好。”
“再者,你为这些琐事俗事分心,我也会吃醋的。”
顾知衍亲昵的贴着容妺的耳朵说到。
沈溪之只觉得浑身发冷,就连方才意外好了的胳膊都隐隐泛痛。
“小姐……”
桃儿蔓延心疼,恨不得上去撕了那对狗男女,一对丧良心的东西。
“走吧。”
或许去田庄,对她也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