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与进了诊室,钱观潮赖着赖着又过来了。
哪儿哪儿都有他。
陆与不再理会他,专心给榆初清理。
等到后半夜,榆初本来就是易过敏的体质,眼睛是没什么事了,正在慢慢好起来,也能睁开了,但身体越来越不舒服,甚至有低烧的迹象。
别的科室老资历的医生过来,给榆初安排了吊瓶。
榆初默默盯着手上的输液针,暗想今晚还真是应了她的心愿,在医院呆一晚上了。
陆与也默默坐在输液大厅,陪着榆初。
钱观潮挤眉弄眼,用手指了指过来的路,示意陆与:“让她去你的宿舍睡一会儿?”
“不用。影响不好。”
陆与说完,撇过头去,不看他。
钱观潮一时情急,出声说:“在那里榆初妹妹不就睡得更舒服?这里多冷,反正我今晚哪里凉快呆哪里不就得了?”
“嘘”,陆与把手指立在嘴唇中间,阻止钱观潮说话声音太大吵醒榆初。
榆初已经困得东倒西歪,被钱观潮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迷茫地看了陆与一眼,问:“什么时候才能挂完?”
“靠着闭目养神一下,很快了。”
陆与没有告诉她具体的时间。
榆初哦了一句,乖乖照做。
输液厅空调的低温让榆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输液瓶的一点一滴,时间过得很慢。
医院大厅里只有榆初和陪同他的陆与,走廊也是安安静静的,陆与走过去把门微掩,不让走廊的穿堂风灌进来。
看着榆初眼底微微的乌青,没一会儿,小家伙的头一点一点的,困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他不禁有些心疼,长臂一捞,把榆初拉到自己的手臂处,让她依偎着。
榆初似乎感受到了可以依靠的温暖,凑近了陆与两分。
背靠着夜晚的输液厅墙壁很是冰冷,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感冒。
“两位……”站在一边如同被迫留堂罚站的小学生的钱观潮更加尴尬,现在他就像格格不入的气氛破坏大王。
钱观潮说:“我需要出去一下吗,这个点我再观摩学习,就是不识时务了。”
陆与轻声说:“那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
过了许久,榆初的其中一个输液瓶终于一点一滴磨完了,在陆与取下空了的输液瓶时,榆初察觉到靠着的温暖源骤然消失,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
“还困吗?”陆与瞥了一眼榆初,下手轻了两分,说:“再睡会儿,快好了。”
榆初嗯了一句,茫然地点了点头。
两瓶都已经结束了?好像睡了很久,困意都几乎被驱散了。
“结束了叫醒我吧。”榆初小声叮嘱。
“还没好,放心睡吧。”
榆初抬手揉了揉眼睛,余光冷不丁地瞥见了站在她面前,专心致志地调节输液速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