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萧若有所思,疑惑地看着甄苓,似乎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谁会娶一个不受宠的大臣家的庶出的女儿?”
元萧摇了摇头。
“若是出去做妾室,一个一品大臣家的女儿做了妾,想必也会被人笑话。”
元萧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
“而且还有流言蜚语,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便被传得如此难听,更不好找出路了。”
元萧的思路像是被穿成了线,突然捋顺了。
甄苓又道:“与其费尽心思,低三下四地为自己女儿找个夫君,倒不如将其作为一枚棋子打出去。”
看着林喜善丝毫没有感到伤心的样子,甄苓心中也窜起了一股无名火。
“他第一个女儿能打得那么漂亮的一手好牌,第二个女儿,自然也不肯罢休,怎么可能消停的找个如意郎君嫁了。”
元萧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可是转瞬即逝,“那也只是坊间流传的啊,你也不能拿这个就给他定了罪。”
“要不,今天晚上,你与我一起去跟林大人讨个说法?”
甄苓脸上划过一道坏笑,看来两人不打算干好事。
当月亮凌驾在黑暗之上。
无边的黑暗消逝在林府的宅院里,那里已经下了灯,院子里只剩几盏灯微微地撑起整个黑暗。
那奄奄一息的火苗还在与黑夜鏖战。
林喜善独自一人在后院里坐着,遣走了下人,只留了一盏灯在手旁放着。
已经步入腊月,寒风刺骨,摇动着烛芯,在夹杂着雪花的月夜里抖动。
他女儿的尸体被抬了回来放在前院子里,打算明天一大早就给埋了。
身旁的植株在寒风的吹动下微微轻晃,影子像是疯狂的魔爪,从地狱里钻出来想要拉走几个生人。
林喜善手里的酒刚刚烫过,转瞬又凉了,连同他的手一样的凉。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是在找什么,还是怕什么。
一阵阴风吹过,林喜善顿时一身鸡皮疙瘩从腰间凉到后脑勺。
吹得他酒意全无,刚想抬起脚回屋,却感觉到身后有人。
那像是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院子里飘过。
林喜善顿时慌了神,连酒杯都来不及收拾就要往屋里跑去。
听得身后女人声音令人发指:“你想去哪啊?”
那声音有气无力,却又像是抱着怨念来的。
这一听,他不禁更加慌张,回头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那个小妾在作祟。
可是看到的景象令他顿时吓破了胆——那真的是个女鬼,没有脚的女鬼。
肤色惨白,长发及腰,白衣素裙。
只见得林喜善朝那女鬼扑通一下跪下,带着哭腔喊道:“女儿啊,爹不是有意害你啊,你姐姐她现在在宫里不得势,我若不在外面帮衬着,她儿子可坐不上那东宫之位啊,爹也是没办法啊……”
这种能把女儿当做手段用出去的人,着实恶心。
从她单薄的声音里能够听出愠色:“那你就用我的命!?”
林喜善此时快是要吓尿了,就差磕几个头,“爹真的没办法啊……”
此时她的声音几近癫狂:“你行不行我把你们闹得不得安宁?!”
林喜善自然是吓到说不出话来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女儿的冤魂会找回来。
林喜善的声音连同他的全身一样抖:“那我……那我明日挑吉时下葬,定不会让你在那面过上穷日子。”
“我呸!我活着的时候都没过上一天消停日子,死后更指不上你!我生前你是怎么污蔑我的,我要你都给我找回来,我干了什么没干什么,你都给我一五一十地跟别人说清楚!”
林喜善内心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一想到自己家里祠堂上还供着林家祖宗,就不禁倒立汗毛。
“好,爹一定,一定……”
那女鬼可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