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沈方鹤身为行医之人,不敢说遍尝百草,也见识过许多的奇花异草,听闻此物顿时起了好奇之心,“敝人还真未听说过,还请掌柜的说说。”
掌柜的又为沈方鹤添满了茶,微笑着说道:“此物无根,是因为此物把身体插入了别的树木的身上,借它人躯体的养分来养活自己。另外此物虽是一根细藤,却有好多分枝,枝枝叶叶的像蛇一样缠在树木的躯干上,所以叫蛇缠身。”
沈方鹤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此物能治腹胀积食?”
“能,山里人若有腹胀积食剪此物少许,熬水饮食,一次即好。”
沈方鹤一挑大拇指:“好药,好东西!只是这蛇缠身与这茶又有什么关联?”
“哈哈哈……”掌柜的笑声中带着一丝捉弄的意味,“这茶就是那蛇缠身的叶子。”
“是这样啊!”
“先生想不到吧,蛇缠身的藤蔓可入药,叶子可烹茶,是不是很妙?”
“妙,当真是妙!”
沈方鹤忍不住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依旧是满口清香。
喝着茶打量着室内的摆设,一排排木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瓶瓷器,还有许多说不出名字的器皿。
一张长条木桌上铺着红布,布上摆满了各种玉石玩意儿,钗子、玉牌、镯子等首饰。
这些东西看起来都是有些年头了,可这些东西r>
看到这里沈方鹤抱拳问道:“敢问掌柜的贵姓?”
“免贵姓祁,贱名一个山字。”
“祁山?”
沈方鹤突然想起了凤鸣岐山,当然这个祁山与那个岐山八竿子也打不着,只是这名字透着点古怪,又有点儿好玩。
“掌柜的是哪里人?”
“北方人。”
北方何其大,祁山这样回答是不想说出来自何方,沈方鹤何等聪明,怎能听不出。
“祁掌柜刚到这里不久吧?”
“对,”祁山微笑道,“在下到黄梁陈只一月有余,还请沈先生多多照应!”
沈方鹤奇道:“祁掌柜在哪里见过敝人,怎知道敝人姓沈?”
祁山答道:“先生怎地忘了,那日先生医馆开业,洛二爷曾给大伙儿介绍先生的姓名,恰巧那日在下路过那里,就记住了先生的容貌与名姓。”
“哦。”
沈方鹤心里头暗暗后悔,那日洛孤雁一番宣扬,黄梁陈几乎都知道了自己的姓名,更糟糕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与洛家有来往,只怕这样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祁掌柜怎么会想到在这黄梁陈开古玩店,这荒山野岭里的一个小镇子,又有几人买得起这些玩意儿?”
“买不起可以卖!”
祁山的脸上始终带着暖暖的笑,笑起来从眼角到嘴角甚至连鼻子都在笑,让人看一眼就知道这种笑是真心的,是发自肺腑的笑。
“先生若是有好东西也可以拿来卖于在下,价格定当高于他人。”
沈方鹤哈哈大笑:“哈哈哈,祁掌柜太看得起敝人了,我一小小郎中,又怎能有这等好东西,身上最值钱的也就是一副银针了吧。”
祁山呵呵一笑,又为沈方鹤添满了茶:“那先生为何也来此地开医馆?难道山外面没有开医馆的地方?”
“因为山中有病人。”
沈方鹤的回答很巧妙,既回答了祁山的问题,又没说出自己的用意。
郎中开医馆当然是为了给病人治病疗伤,有病人才开医馆当然是最好的理由。
祁山不再问了,又对着沈方鹤端起了茶碗:“先生喝茶。”
沈方鹤也端起了茶碗,眼睛盯着祁山的手。
这双手十指修长干燥,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污垢。左手端着茶碗,看不见有半星儿的抖动,稳!
右手五指捻着细小的葫芦,五指交错灵活至极。
沈方鹤一时看得呆了,心中暗道:若是这双手中握着一把刀或者是一把剑,此人绝对是绝顶的高人,不说别的,单是这份沉稳就胜过了许多高手。
沈方鹤看看门外的雨停了,起身道:“谢谢祁掌柜的款待,哪日敝人请掌柜的到我医馆饮酒,告辞!”
祁山连连点头应允:“一定、一定,届时一定登门讨扰,先生慢走。”
祁山在后面送,沈方鹤在前面走,经过那张摆玉器的桌子旁,沈方鹤扭头一暼,猛然停了下来,眼神死死地盯着桌子中间的一枚玉扳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