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确定鸡是满月做的?”
酒是侯六酿的,这个容易鉴定,可会做烧鸡的人太多了,怎么能确定是花满月所做?所以严讌儿有疑问。
沈方鹤闭上了眼睛,似是在回味烧鸡的味道:“在我们那里鸡有这么一种做法,就是在煮鸡的汤里放上一种叫大·烟的果壳,煮出来的鸡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让人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第三次。”
严讌儿知道这做法:“你说的那东西叫罂·粟,生长时开的花有种妖冶的美。”
“对,此物多食易成瘾,不是好东西。”
“这么说世间用此物煮肉的又不止满月一人,你怎么会断定是她?”
沈方鹤失神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不确定是她,可侯六的酒与这鸡同时出现在凉溪,你不觉得有点可疑吗?”
严讌儿笑了,伸手拉过毯子盖住了脸,带着不屑的口气道:“你不是去过酒馆了吗?有什么能瞒得住你这双贼眼。”
这话说的虽不好听,沈方鹤确很受用,毕竟这话是从严讌儿口中说出来的,难听一点也只得消受了。
“这次我这双贼眼还真没发现什么,那酒馆只有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莫说满月梅童,就连七伯也没见踪影。”
严讌儿思索了一番,掀开毯子坐了起来:“若是酒馆没有蹊跷就是那书生有蹊跷。”
“书生有什么蹊跷?”
“说谎。”
沈方鹤沉默了,霁又春说没说谎不知道,但霁又春拿来的东西是说不了谎的,就算那街口的酒馆不是花满月、梅童所开,可以断定的是她二人一定在凉溪,也一定卖给过霁又春酒菜。
“怎么办?”
沈方鹤似是问严讌儿又似是自言自语。
“等。”
“等什么?”
“等姓霁的。”
天黑了,窗外有风吹过,“吱呀”一声吹开了门,也吹熄了屋里的蜡烛,严讌儿下意识地裹紧了毯子。
“回屋吧,别着凉了!”
语气虽平常,话里带着关心,严讌儿没动,也没搭话,黑暗中闪着亮光的眼神盯着沈方鹤,像是想要看透到这个男人的心里去。
“先生。”
宋财走进医馆,对沈方鹤拱了拱手。
“宋掌柜,身子哪里不舒坦?”
宋财摇摇头:“没有,闲来无事来找先生聊聊天。”
“坐。”
沈方鹤合上医书,倒杯茶递给宋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宋财,把宋财看得心里一阵发毛。
“先生怎地这般看着我?”
沈方鹤道:“宋掌柜找敝人聊天,自然是有话要跟敝人说,敝人自当洗耳恭听。”
宋财尴尬一笑:“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先生不必如此。”
“哦,”沈方鹤点点头:“那就随便说说。”
宋财回头看了看门外,确定门外没人,身子向前凑了凑说道:“先生昨晚睡在哪里?”
沈方鹤一头雾水:“医馆里呀!”
“几更睡的?”
“二更。”
“哦,”宋财舒口气缩回了脑袋:“那先生昨晚可能没看到。”
“看到什么?”
“山上。”
沈方鹤眉头一皱:“看山上做什么?山上有鬼?”
宋财猛地一拍巴掌,笑道:“先生说对了,昨晚山上还真的有鬼。”
“大青山?”
“对,就在昨晚三更,大青山半山腰处出现了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