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门派虽目的一致,但却谁不肯服谁,也谁都不信谁,连看管这些抓来的夜明宫门人也要一窝蜂来守着,想来卓超然口中的“人心不齐”,应当还有这一层意思。
浅碧有伤在身,玲珑也武功平平,于是便只能将瀑底详情,用树枝在脚下泥沙间画出图形示意,萧璧凌自幼便有过目不忘只能,仔细听二人描绘完,心下便已有了数,于是嘱咐二女退去安全之处等候,切莫再现身瀑底。
他僻静处下得瀑底,藏身于一株老树枝叶间,正待伺机打晕守门的几人,却听得关押少女的洞内,传出一声大喝。
“我呸!”这声音来自于女子,当也不过十八九岁上下,“好你个刘高全,想的都是些什么肮脏东西?信不信我禀明你们边楼主,将你逐出门墙?”
“哟,”回应她的男声粗犷低沉,却因这溢于言表的下流意味而失了厚重,“你们胡家庄又算得了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楼主面前说三道四?有本事的,你便去说,看看楼主他会信谁!反正这些丫头杀了也是杀了,把人丢去下游,冲到瓯江水里,谁还能捞起来给她们验尸不成?”
“无耻!”胡姓女子大骂道,“就算她们是妖女,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
“那又怎样?你有本事是动手呀!”刘高全有恃无恐,“只要你动手,我便立刻告诉卓长老他们,说你们胡家庄与魔教合谋,与各大门派为敌,到时候……”
“王八蛋!”
紧随着胡姓女子这一声大骂之后,洞内便传出七嘴八舌的劝说声来。
“胡家妹子,你可别为了这种事伤和气,这些妖女,哪里值得你来动气?”
“就是就是,刘兄又不是对妖女心怀怜悯,你要是看不下去,一会儿就出去到四周走走散心,反正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
“是啊秋霜姐姐,到时死无对证,胡老帮主年事已高,哪还禁得起问责……”
“刘兄,要不这事就算了罢,漂亮姑娘哪里找不着,何必同这些妖女……”
守在门口的三人显然也都听到了这些,于是不自觉凑到一块,低声商议起来。
“这事咱们要不要管?”
“有什么好管的?到时起了冲突,掌门长老们闻起来,各说各的,谁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互相都帮谁,反正眼不见为净,谁都别插这个手。”
“都是帮妖女,算了罢。”
这三人很快达成一致,正准备各自退回原位继续看守,却觉后颈一震,一个个都倒了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萧璧凌看着这三人,不自觉摇了摇头。
一个个自诩侠义心肠,面对这等败类,竟都无所作为。
乌合之众,不过如此,但想到还有不少门派不曾参与其中,也不得不感叹,眼下在这雁**山里,都聚集了一群什么样的败类。
萧璧凌随手撕下衣摆几片布条,将这晕倒的三人手脚都绑在一起后,便朝关押那些女子的山洞走了过去。他走到洞口才看清,里面划了一处简单搭建的牢房,当中困着四名瑟瑟发抖的少女。这些女子都被绑着手脚,似乎穴道也都封上了,其中一人面目颇为清秀,身子向后瘫坐在地上,领口的衣襟被扯出了一截拇指的长度,刚好裹住脖子,所幸并未走露春光。
而另一边,则有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伸手掐着一名蓝衫青年的脖子,被掐脖子的青年也在极力将她推开,剩下的五人则在劝架,尝试分离双方,竟无一人察觉洞口多出一个人来。
那个险些被侮辱的少女眼中流出出极致的恐慌,泪盈盈望着扭打的几人,咬着唇,一句话也不敢说。
萧璧凌摇摇头,也不理会,只是径自走到那四名少女身边,迅速斩断几人身上绳索,并解开了穴道。
“你……你怎么进来的?”
那劝说的几人再傻,也不至于发现不了如此大的动静,眼下也都立刻停下手中拉扯,纷纷站上前来。
“同你说话呢!”见萧璧凌并不理会,刘高全登时高喝一声,大力推开胡秋霜,回头瞪着他道,“从哪冒出来的东西?”
“萧公子,”一名青衫少年拨开挡在中间的刘高全,走到萧璧凌跟前站定,拱手说道,“在下鸿蒙馆王冲,实想奉劝一句,莫再执迷不悟。若是阁下仍旧不思悔改,处处袒护这些妖女,我等也只好得罪了。”
“怎么这么多废话?”萧璧凌眉心微蹙,神色颇为不解。
分明早已摆明立场,这些人怎就到了现在,仍旧分不清是非?
“我说王冲,你同他讲什么道理?”刘高全见萧璧凌展臂将几位姑娘护在身后,一脸讪笑道,“丢了一个媳妇,再捡几个更年轻的回去,这算盘可打得真划算。”
萧璧凌听到这话,心里有一瞬间十分想要立刻去街头找个泼皮学些最难听的粗话狠狠骂上这厮几句。
“你是山里的公兔子成精吗?满脑子只知道想女人?”萧璧凌嗤笑摇头。
“他还不如兔子,”胡秋霜一面整理因为扭打而被拉扯凌乱的衣裳,一面骂道,“兔子还能杀了吃,他肮脏下流,连剁了喂狗都不配!”
“你他娘的帮谁呢?”刘高全扭头恶狠狠瞪住她道,“刚才我就看出来了,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我是胡家庄的人,本就与你不是一路。”胡秋霜冷冷瞥了这厮一眼,转向萧璧凌,拱手说道,“对不住了萧公子,我们奉命在此看押,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
她腰佩双刀,在说这话的功夫里,已然将双刀拔出,提在手里。其余几人亦拿起随身兵器,齐齐上前,将萧璧凌同那几个被他救下的女子,围在洞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