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桃搁下笔:“你不是说还有第二封吗?赶紧一口气说了,别卖关子。”
“是这样的,少当家您听了别生气。”
“有屁快放。”
“是宝儿的消息,张大天师宣布宝儿继承下任天师。”
盛桃寻思片刻,点了点头:“张大天师还真是说一不二,这事宝儿有提前知会我,是计划中的一环。”
宋骁咽了口唾沫,犹犹豫豫地说道:“还、还有,咱们蜀地的暗桩兄弟传来消息,青城山现在被林家军给围得密不透风,有层层重兵把守。”
盛桃听罢,桌子一拍,腾地站了起来:“什么,林家要干嘛?!宝儿不是还在青城山上吗?什么由头,他们凭什么围山?!”
“说是……说是,宝儿,把信陵侯林云烈给杀了……”
“杀、杀了!?”
盛桃听完,黑背砍山刀应声出鞘,直接劈开了一把椅子,她踹开劈成两半的椅子,提着大刀急奔而出,大吼:“备马!给老子备三匹上好的马!”
宋骁赶忙扯住盛桃:“少当家,您好歹让人把话说完啊!”
“宝儿把林云烈那条狗都杀了,如何善后!她必然有危险了!”
“不是不是,好像还没死,宝儿也跳崖跑了,现在正在全境通缉呢,我们的暗桩消息比官驿要快,所以提前收到了消息。不过,估计通缉令很快要到南岭了,宝儿毕竟是我们桃仙寨出去的,我怕朝廷不会放过我们……”
盛桃一愣。
她握紧刀柄,眉头紧锁,她反复喃喃道:“朝廷不会放过我们……”
“怎么了,少当家?”
她收回刀,绕着沙盘踱了几个来回。
“是啊,最终也就是朝廷不放过我们,虽然时间提早了不少,但是……”盛桃大掌一挥,拍在宋骁肩上,将他打了个踉跄,“快,把寨内所有长老,还有南岭各寨寨主全部召集到桃仙寨来,明日上午开大香堂!”
“大香堂?这不合适吧?大当家不在……”宋骁揉着自己被拍疼的肩膀,盛桃眼神一横,这回不动手了,直接上脚踹他屁股,“让你去就去,大当家不在,南岭我说了算!”
南岭的大香堂,唯有涉及到南岭各寨生死存亡之际才开,而且也只有大当家盛望山有这个资格召集,各寨寨主长老纷纷齐聚,商讨偌大南岭的重大事宜,三年都难得开一次,这次盛桃召集,本是违制,但是盛桃往日威严积存,这次破例召开大香堂,竟是无人缺席。
香堂正中是一刻着“为极冤之人伸冤,为极惨之人雪恨”的红字刻碑,盛桃在众目之下,对着刻碑上了三炷香,随后在首位落座。
“在座各位,都是南岭肱骨,也是寨中老人。”
“不是当年跟随大当家征战沙场,为大梁拼过命的功将,就是……疾风军在久泉一役中的幸存者。”
说到疾风军时,盛桃不禁哽咽了一下,席中当即便有人也哽咽出声:“少、少当家为何提及这等陈年旧事,莫非……”
“正是!”盛桃语调一扬,“吾等苦苦筹谋八年,这一天终于到了!”
在座所有人听到盛桃如此言语,竟不少不禁从座位上站起了身,他们眼中的激动无法掩盖。
“二十年前,大当家拒不受封,留于南岭匪寨,本是受太祖皇帝密诏,纠察南岭反叛之军。谁料建元十二年,太祖皇帝莫名驾崩,东宫政变,冤案横生,朝堂上血流成河,久泉前线数万英魂埋骨雪地,无数太子门生和疾风军幸存将士投奔南岭,我南岭才正式与朝廷断了联系。”
“吾等从刀枪箭雨中抢出太子血脉宝庆公主,只求有朝一日重召九歌,为枉死的太子一门,枉死的疾风军将士报仇雪恨!”
“这一天,终于来了!”
盛桃振臂一呼,群雄响应,众血性好汉,面露激昂,无不在盛桃的号召下,下了必死的决心。
“我们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报太子当年之恩!报疾风将军与郡主的提携之恩!”
“少当家,可是要起兵攻北了?兄弟们早就做好准备了!”
“少当家,您直接下命令,我们黑风寨的兄弟们誓死效力!”
“对对对,我们旋云寨也是!现在就回去让弟兄们磨刀!”
众好汉七嘴八舌,盛桃做了一个“收”的手势,大家才安静下来。
“不,不是起兵攻北。”
众人疑惑,面面相觑。
“是化整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