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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封密信(1 / 2)

南岭,桃仙寨。

寨子傍山而建,中心是个十分气派的演武场,寨中的青壮年都在演武场演练刀法,排练阵型。

盛桃额头束着一条红色汗巾,提着一柄大刀,在前方最高的台子上做示范,每一招每一式都使得虎虎生风,演示完后命人喊号子,她则下台,一个个地纠正姿势。

“少当家!少当家!”

宋骁一溜烟从外狂奔而来,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盛桃眉间一蹙,抬脚便给宋骁来了一下:“稳重点,演武呢。”

宋骁看了眼台下定着抬刀姿势,一动不敢动,眼神却肆无忌惮往他身上瞟的兄弟们,不禁握拳掩嘴假咳了一声,凑到盛桃耳边说道:“急信!”

盛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大手一扬,让演武继续。

随后她便收了黑背砍山刀,领着宋骁爬到山顶的竹林小院,盛桃推门而入,其中一间房挂了一幅巨大的大梁地形图,房间正中则是插满小旗子的沙盘。

“说。”

“西南急信,共两封,一封是万蝶谷传来的消息,信上说,剿除璇玑阁行动大获全胜,七星草险胜璇玑阁阁主卫景棠,并亲手割下卫景棠的头颅,挂在万蝶谷三里外的村口。”

盛桃一惊:“当真?这顺利得有些出乎意料了。”

“千真万确,信上不仅盖了少司命的密章,还一并盖了大司命的章。但就是七星草身中重伤,如今身生死不明。”

盛桃紧蹙的眉头没有半分舒展,她拔去沙盘中一根黑旗,说道:“此次行动万分凶险,七前辈执意前去,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她展开密信,细细阅读,此次对璇玑阁的釜底抽薪,虽是苏宝儿的安排,但也正中七星草下怀。

她通过知闲山庄的信息网,盯准了一名在外出任务的璇玑阁低阶杀手,一路尾随,摸到了璇玑阁老巢。

随后,七星草发密信给万蝶谷、桃仙寨、六旗帮和知闲山庄,四家各派数名顶尖高手赴会,万蝶谷诸人下毒,各派高手八方围剿,以七星草为首,一路打上阁顶。

这样的巅峰对决,自然是楼毁人亡,外围的兄弟们只见霞光刺眼,楼顶的窗柩在一声巨响后,灰飞烟灭,随后便是刺目的光辉,从楼中闪出,风云变幻间,两束无法捕捉的光影纠缠,最后隐藏在山涧之中,妄想摘取天上万星的璇玑阁,便这么从顶向下,一路劈开。

废墟之中,卫景棠奄奄一息,他还戴着那幅欲盖弥彰的面具。

七星草摘下那枚面具,那是一张和洛景棣如出一辙的脸,只不过要比洛景棣多了几道伤疤,眼中盛满了狠戾。

这便是他浸没血海二十余年,和一生药石作伴的洛景棣之间的区别。

伤疤,在他看来是勋章,也是权力的象征。

但是七星草就这么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他的五脏六腑如今已经如同浆糊一般,混成一团,七星草这么一踩,硬是将他踏得又吐了一口血。

他满脸的黑血,即便是紧闭双唇,想要保留最后的尊严,可黑血就像汩汩的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嘴角涌出来。

“我就知道,你是我养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死。”他咧嘴一笑,齿缝之间尽被黑血浸染。

“如今你的下场,你该是料到的。”七星草居高临下,“常家灭门,万蝶谷遭难,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与你有关?你身为九歌,却不守诺言,无德无信,不仁不义,该死。”

“笑死了,咳咳咳!”卫景棠大笑起来,但没笑多久,便疼得不断咳血,“当年九歌立誓,老子压根就没去,你们自作主张,与我何干?老子从来就只知谋财害命,哪管他们这些江湖正道的狗屁仁义礼智信?!”

“便是刀尖上舔血的营生,折在你手中,倒也不冤。不过,阿七,你别忘了,当年没有我,就不会有你!”

七星草冷道:“可我在为你卖命的时候,这份情便已两清了。”

“清了吗?”卫景棠已经两眼泛白,狰狞得头面青筋暴起,“你一辈子都会活在我璇玑阁的阴影下,你杀过的人,造过的孽,一辈子都会跟着你,这些年你隐居山中,难道就没有午夜梦回过那些你的手下冤魂吗?”

“七星草,你那以巧手闻名的丈夫若是知道,他赖以为生的一双巧手,是因为你指节寸断的,你觉得……”

咔嚓。

七星草已经手起刀落,化掌为刃,生生拍断了他的脖子。

***

盛桃阅完急信,南岭派去的五个兄弟中,亦有三个重伤,但好在没有一个折在里面,并且全部都被送进了万蝶谷医治。

洛景棣表面上说只制药,不医人,但是该给的药确实一份不少,就是信后开的医药费详尽到额头上一寸小伤口擦的一小勺金疮药,让人觉得此人和莫鹤生是一脉相承的抠门。

“知道了,我这就回信,药费的钱就在给知闲山庄每年的合契款项中代扣,要钱找莫鹤生去。”

盛桃铺开信纸,潦潦草草地写完回信,见宋骁还在旁边一脸为难,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