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怀笑着摇摇头,谢过李翠莲的好意,却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儿,李翠莲劝说二三,实在是执拗不过,只好装了些必备的给赵景怀拿着,捎给赵仁心。
屋子里,柳棉脱了鞋爬上床去,就在田秀丽的身旁坐着,她泪眼婆娑的捧起了柳棉的脸颊,“你长这么大,妈妈从没有好生看看你,今儿这么仔细一看,我的棉棉长的落落大方,五官精致不落俗,这么好的棉棉竟然是妈妈生出来的。”
柳棉静默的抱住了田秀丽,将脸埋在她的胸口,第一次有了深深的安全感。
“棉棉,是不是特别难过有我这么个妈?”
柳棉以前肯定有这么想过,别人家的母亲就算没有大富大贵,也会给自己的女儿梳辫子,亲亲抱抱,可这些田秀丽都没有做到过,还会一味的要求柳棉去迁就柳杰,迁就陈梅香,迁就一切人,可唯独就没有小小的为她着想过一次,明明她才是家里最小的那一个。
柳棉的沉默刺痛了田秀丽的心,她一巴掌忽然就落在自己的脸上,“妈知道,妈以前做的不是人,我真的不是人。”
李翠莲将面碗放在桌子上,鞋都来不及脱,就爬了上去,一把拽着田秀丽的手,本就苍白的脸上,血红的手印格外的刺眼,李翠莲心痛难忍,当即红着眼眶斥责柳棉,“你看看你妈现在是什么样,多安慰安慰她。”
柳棉默默地从**爬下来,立在地上站着,“我可能永远不会原谅你,自我成年以来,我自问对你无愧于心,你对我有生育之恩,却从未养过我,我不会原谅你。”
田秀丽泪如泉涌,她张大了嘴巴,仍旧喘不上气来,李翠莲慌忙跪着拍抚她的后背,大吼,“柳棉,你那些真心话什么时候说不成,非要这个时候说,你是想逼死你妈么?”
田秀丽拽着李翠莲按在自己胸口上的手,“妈,别,我想听,我想听她对我说这些话,我一直都忽视的话,我怕我今日退缩了,日后就不敢在听了。”
柳棉飞快的从脸上抹了两下,深吸一口气,“你以往为了柳杰处处对我苛责,我吃不饱,穿不暖,身上伤痕累累,被老师嫌弃,同学欺负,这些你视而不见,但你从未用一个母亲的慈爱去关怀过我,哪怕真心的抱抱我?”
田秀丽捂住我,“那是因为你奶奶不喜你,若是我再对你亲近,只会让她更为厌弃你,我都。她很想为自己辩解,终究忍耐了下来。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我渴望的并不多,可你的忽视就是最终的刽子手,你迫害了我,也扼杀了你自己。”
田秀丽张着的嘴,久久难以合拢,她拼命的摇头,她知道那就是她,但她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李翠莲按住田秀丽的两条胳膊,“柳棉,你不要说了。”
院子里的周兴和李阿姨并肩站着,周兴不时地踮起脚尖,“你说他们闹的那么凶,咱们应不应该进去拉架?”
李阿姨神色淡漠的扫了他一眼,“你先解决好你自己的事儿再说吧。”
周兴两人相视一眼,便都沉默了,自从孩子没了,两人的关系一落千丈,平日的你侬我侬云散烟消,俩人都刻意回避着什么,又好似刻意回避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