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更生一面提着鞋,一面往外追。
若是让柳棉跑了,依着这小犊子的尿性,下次更不能从李翠莲那拿到钱,田秀丽就是个没用的,柳更生着急追柳棉,鞋都跑丢了,也顾不上,“你给老子站住,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柳棉眼前发昏,咬着牙见着路就钻,这边的窝棚乱七八糟,道路都是人后来走出来的,稍不留意就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柳更生就是在死胡同里抓着柳棉的,她浑身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免不了又挨了柳更生两个巴掌,他拽着柳棉的胳膊硬是拖着她往外走。
徐兰花和陈梅香气喘吁吁得追上来,陈梅香咬牙切齿的,“今儿三虎这小子也得教训一顿。”
徐兰花眼眸闪烁,“妈,三虎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打坏了,日后可就说不上媳妇了。”
陈梅香气的横了她一眼,“棍棒底下出孝子,更生你只管教训,这小子随随便便的就能让女人勾了心智去,以后还能认我们老柳家?”
徐兰花还想再求情,被陈梅香一个眼神瞪了回来,便借口有事率先跑回家里给三虎通风报信去了,她自己的儿子,平日里都舍不得打,让柳更生动手,那就是往死里打。
柳棉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拖在肮脏的满是垃圾旧物的土路上,她祈求的望着每一个好奇张望的脑袋,可是这些人都是在看戏似的,或麻木,或偷笑。
“砰”的一声响,酒瓶在柳更生的面前炸裂,赵景怀出现了。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子挽到小肘,面容冰冷的望着柳更生。
“小兔崽子你长不长眼。”柳更生怒目而视,上前一步,想推开赵景怀。
赵景怀身形矫捷的躲过了柳更生的大手,反而反手按住柳更生的肩头,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胳膊拧了一圈,疼得柳更生呲牙咧嘴,“疼,给老子撒手。”
赵景怀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震惊了陈梅香,等她反应过来,立刻骂骂咧咧的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赵景怀侧身一闪,勾起脚尖,不用动手,老太太踉踉跄跄的扑到人家腌咸菜的大缸里。
对门的人家也住着个强势的老太太,一把扯着陈梅香的衣服袖子,非得让她赔。
赵景怀趁此一把拽过柳棉,打横抱起,风一般的向窝棚外面跑。
柳更生哪里追的上,临着车水马龙的马路骂骂咧咧的只能向回走。
柳棉望着少年的下巴,落日的斜阳打在他的脸上,犹若刀削过的脸颊上一层白色的绒毛,看上去有几分可爱,她刚伸出手,就听见赵仁心的疑惑地声音,“这丫头怎么了?”
赵景怀看了一眼屋里问诊的病人,没有开口,掀了门帘带着柳棉就进了后院。
赵景怀的卧室很简单,一张床,一个神色的木质衣柜,临窗一张桌子,再也不多,书桌上的书摆放的整整齐齐,大多与中医有关。
柳棉被放在**,枕头上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柳棉想,这应该是院子里经常炮制药材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