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棉的手被捆的发麻,手腕也磨破了皮。
她瞧着院子里人都走了,才悄悄的拉着绳子,绕到身后去,碎片被狗子推到了屁股旁边,被绑住的手去够仍旧有些费力。
忽然听到脚步声,柳棉一抬头,三虎拿着半个馒头送到她嘴边,柳棉惊出了一头大汗,三虎只说,“吃吧。”
馒头有些脏了,不知道三虎怎么在徐兰花那个母老虎的眼皮子底下藏下来的,三虎见柳棉不吃,皱着眉头,又将馒头掰成小块的送到她嘴边,“吃啊。”
“败家玩意儿,老娘好不容易给你偷偷留下来的馒头就是让你给这小贱人嚯嚯的?”说着,徐兰花冲出来一把将馒头抢过来,三口五口的吞进肚子里,然后狠狠瞪了一眼柳棉,“咱家的东西也不能喂到狗肚子里去。”
小白冲着徐兰花狂吠,被踹了两脚躲到砖头搭的狗窝去了,呜呜吭吭的好不可怜。
柳棉清楚,徐兰花这番做派就是故意做给她看的,意思是她还不如一条狗。
三虎被他妈骂了一通,很是委屈,看了一眼柳棉,猴子一样的窜了出去。
徐兰花仍旧不解气,朝着柳棉啐了一口,扭着水蛇一样的腰肢进屋去了,嘀嘀咕咕的不知和陈梅香说什么去了。
柳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绳子弄到腰后,整个人水里捞出来似的,几乎瘫痪在柱子上,方才被吓坏了的小白摇着尾巴过来,咬着绑着柳棉手的绳子,柳棉怕陶瓷片伤了它,驱赶几次,小白还以为跟她在玩闹。
小碎石头从墙头滚落,一下子就砸在了柳棉的脑袋上,柳棉望过去,黑泥鳅似的脑袋上一双白的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正是刚才被徐兰花骂了一顿的三虎,他不知道窜到哪去了,蹭了一身的泥。
柳棉的手握着陶瓷片,一吓就割破了大拇指头,钻心的疼。
三虎已经从墙头上跳下来,看了一眼紧闭的铁皮门,蹲到柳棉身侧,看了一会儿,竟然帮她把绳子解开了。
“我觉得他们这样做不对。”三虎抿着唇,憨厚的说。
柳棉扫了一眼三虎手背上的烫伤,新长出来的皮肉粉红的,记忆中的三虎比不上大虎二虎聪明,却也从未欺负过她。
柳棉扫了一眼屋子的方向,不确定三虎当真要帮她逃走。
拖拉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三虎一把拽起柳棉向着门口推了一把,然后人向着门口一扑,将要打开的门,一下子关上了。
徐兰花在门里头扯着嗓子嚷嚷,“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你给老娘把门打开。”徐兰花的鞋顺着门缝撇出来。
柳棉捡着鞋扔到外面去,然后拼了命的往外跑。
徐兰花也瞧见了柳棉跑了,对着屋里呼呼大睡的柳更生大声地喊,“你闺女,柳棉跑了,小白眼狼跑了。”
柳更生迷迷糊糊的撞开门,把三虎撞了个跟头,徐兰花气红了眼,抓着三虎的耳朵狠命的拧,“小兔崽子,谁奶大的你,向着别人欺负你娘?”
三虎疼得直叫,“娘,别揪我耳朵,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