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梅香和柳更生说话的功夫,徐兰花偷偷往衣服底下塞了两个馒头,是替没回来的两个儿子留的。
而田秀丽躲在厨房里,扣了两块粘在锅底的米饭锅巴,就着热水艰难的吞了两块,望着院子里被吊起来的闺女,悄悄抹眼泪。
等午后,人人都去睡了,田秀丽才刚悄悄的溜到院子里来,给昏昏沉沉的柳棉喂了一些锅巴熬得米汤,味道难以描述,总算是口吃的。
“棉棉,给你爸认个错,他大男子样子惯了,这次你把他弄到派出所去,伤了他的面子总归是你的不是。”
柳棉扯出一抹苦笑,冷眼望着田秀丽,“妈,你说我今儿要是死在这破烂院子里,是不是我活该啊?”
田秀丽一噎,愣愣的看着柳棉,眼里泛起了泪光。
屋里响起陈梅香粗声咳嗽的声响,随后,她朝着院子里大喊,“谁在外面呢,敢喂小贱人饭吃,我剥了她的皮。”
田秀丽打了个冷颤,“棉棉,听妈的话,服软吧。”
柳棉闭上眼睛,充耳不闻。
田秀丽怕陈梅香的很,不敢多留,将一块发黑的饼子塞到柳棉的口袋,就悄悄的窜回厨房去了。
一旁的狗子冲着柳棉狂吠,不断地拉扯她的裤脚,柳棉才认出,这狗子是她小时候抱回来的小白,如今毛色淹没在黑泥之中,根本看不出一根白毛。
狗盆里有些饭汤,还有中午徐兰花扔过来的不知道煮了几次的骨头。
小白咬她裤脚,不知道是不是想把骨头送给她吃的意思,不过柳棉倒是注意到,小白喝水的碗,是半个破裂的瓷碗,锋利的仞在阳光底下冒着冷光。
柳棉用脚勾了两下,却不想小白十分通人性,用鼻子将水碗顶到柳棉的脚边。
柳更生中午时候喝了些酒,一直到下午都没有醒的意思。
陈梅香和徐兰花不知道窝在屋子里干什么,时不时传出来粗狂的笑声,听的人头皮发麻。唯有徐兰花那三个儿子一直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的,尤其是二虎,用树杈子做了弹弓,抓了一把石子就往柳棉头上弹。
偏生,二虎的手法很准,基本每个石子都撞到柳棉身上去了。
也打断了柳棉想割绳自救的计划。
三虎不忍心,劝说二虎,“二哥,你别折腾她了,没看到她伤痕累累的?要是真死了,估计你要被抓去坐牢的。”
二虎扬着下巴,气哼哼的道,“谁要替臭丫头去坐牢。”说着一把将弹弓塞进三虎手里,“要坐牢也是你做。”
柳喜生出来,一人给了一巴掌,“正事不干,就跟老子去工地上去。”
两个小兔崽子怪叫着,一溜烟跑的不见了踪影,柳喜生看了一眼柳棉,戴上草帽匆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