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怀摇摇头,留下一抹别有深意的笑走了,他身后的桌子上却留下一小罐药膏,没名字,闻起来一股淡淡的清凉的香味。
田秀丽给柳棉做了饭,默默掉了两滴眼泪,给陈梅香说了几句好话,柳棉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田秀丽无奈的直叹气,她并不敢多留。
若是柳更生上工回来没看到热乎乎的饭菜,免不了毒打。
“棉棉,你照顾好姥姥,妈得回去给你爸做饭了。”说完,背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棉守在李翠莲的床边,心里冷笑,也没指望田秀丽能留下来照顾她亲妈。
晚上柳棉煮了一小锅粥,又按照赵仁心的嘱咐,将三碗水煎成了一碗药,刚从灶台上下来,就听见屋里咳嗽的声音,她连忙冲到床边。
李翠莲醒了,脸色发灰,眼神空****的,摸索着抓住了柳棉的手,“棉棉回来了就好。”
看李翠莲好像风一吹就会碎的脆弱模样,她没敢问白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默默地伺候李翠莲喝了小半碗粥,又吃了药,晚上,祖孙俩人紧贴着睡在一起。
李翠莲身子虚,下不了地,她心痛铺子不能营生,“姥姥真是老了,年轻的时候,就是摔断了腿,天亮也得下地去。就是不知道吃惯了咱们家早点的邻居们会不会不适应?”
李翠莲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盯着灶台。
柳棉一咬牙,“姥,我来,我来蒸包子,馒头。”
李翠莲不可置信,“棉棉,和面,作馅儿都不是一两日就能练成的,你乖乖上学去,姥就放心了。”
柳棉倔强的摇摇头,“姥,你说我做,棉棉聪明着呢。”
到底敌不过柳棉的执着,李翠莲远远的指挥着,眼看着柳棉当真整了一锅大馒头,一锅肉包子。
天亮不久,赵景怀来了,看着柳棉忙碌的身影,皱着眉头。
柳棉忙的一头大汗,送走了一波又一波赶路的工人,看了一眼赵景怀,按照老几样给赵景怀装了早点,一面说,“我姥姥身子不方便,今天是我挑大梁,多担待。”
赵景怀摇摇头,伸出手,柳棉顺势将包子放到他手心里,赵景怀换了一只手,依旧掌心向上朝柳棉伸着。
柳棉脸色微微一变,想来是后悔昨天没收钱了,当即冷着脸,拿了十块钱出来,然而一只手却更快,先于柳棉从抽屉里拿了东西出来,正是前一日,赵景怀忘在桌子上的小药罐。
柳棉愣了一下,原来是取东西的。
“为什么不用?”清润的嗓音质问道。
“啊?”
纤长的手已经伸了过来,解开了柳棉头上的纱布,沾了药膏抹在柳棉刚刚结了疤的伤口上。
“这药与我爸配的不一样,缓解疼痛不留疤。”说完,那人放下药膏,拿着包子走远了。
柳棉只感觉心跳的飞快,大有从胸腔里跳出来的感觉,她连忙找了凉水洗脸,想她活了两世,还能轻而易举的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挑逗心绪不成?
“棉棉上学去,别迟到了。”李翠莲在里屋喊柳棉的时候,她正在数钱,辛苦了一早上,虽然受益大不如前,但柳棉心里还是满满的成就感。
“姥,我跟学校请假了,耽误一天也没事儿。”
柳棉不放心李翠莲自己一个人,若是陈梅香再闯进来,她可不敢想象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