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素敛下眉目,望向自己的手。
自从和莫羡舒同行后,无论再忙,莫羡舒都不会忘记给他做调理身体的汤羹。
食疗的效果一开始并不明显,但经过累积调理到现在,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寒气被驱散了一些。
手也不似以前,总是苍白无血色,隐约还能看出一些红润。
渐渐的,连他心里的阴郁狠戾,都没以前那般强烈了。
报仇是他的目标,这点不会转移,但除了报仇之外,他偶尔居然也会想,自己报完仇后,该去做什么。
想完却又忍不住自嘲,他连个正常男人都不是,能做什么?
温暖令人贪恋,可他根本不配拥有……
与此同时,花杭来到了县衙,敲起了鸣冤鼓。
立即有衙役上前询问,鸣鼓者有什么冤情,然而看到是花杭,忍不住一哆嗦。
县衙虽然被殷随清理了一遍,没有了花杭的眼线,但许多还是县衙里的老人,都认识花杭。
在西北城,根本没人敢忤逆花杭,就连以前的县太爷,有些都对花杭言听计从,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衙役。
“花家主,您怎么来了?这西北城还有人敢欺负到您头上,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花杭故作一叹:“我到底只是个生意人,难免遇到些事情嘛,不过这次本家主是为了县令大人来的。”
“咱们西北城有商户手脚不干净,居然和土匪蛇鼠一窝,不正当竞争盈利!昨晚我家门口,便被人扔了尸体威胁。”
“可把本家主吓唬了哟,唉,做生意有竞争很正常,但勾结土匪这就……本家主思量再三,冒着被他们报复的危险,决定报案。”
“还请县令大人为我做主啊。”
衙役都是西北城本地人,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花家和土匪有不一般的关系,结果花杭却来报案说别人和土匪勾结。
莫非是和花杭有合作关系的土匪,攀上其他人,被挖了墙角的花杭,因爱生恨,所以……
衙役忍不住脑补出一场爱恨情仇,但面上不敢暴露出自己的揣测,更不敢怠慢花杭。
“请花家主进来慢慢说,我这就去禀告县令大人。”
殷随听到花杭来报案,并不意外,只是他不能现在就让花杭知道,县令就是他。
转头看向被他叫来的师爷。
“听闻师爷是西北城本地人,应该知道花杭是个怎样的人吧,他此番来报案,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师爷战战兢兢,新县令赴任快五天了,却和以往的县令都不一样。
先是处理掉县衙里,所有花杭的眼线,又是拒绝花杭的送礼求见,应该是知道花杭在西北城横行霸道,有心惩治的。
可他又迟迟没有动作。
究竟是觉得花杭的收买还不够,打算晾花杭一段时日,再狮子大开口,还是想要铲除花杭,却不知如何下手?
师爷猜不透殷随的心意,对殷随的问题,也不敢随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