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殷随要铲除花杭,他就该照实了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是和以前的县令一样,那他就得替花杭说好话。
可问题就在于,他完全不知道新县令是前者还是后者啊!
要不……赌一把?
师爷深吸一口气:“县令大人有所不知,花杭此人独断专横,却把握着西北城的商业命脉,大家都对他没办法。”
“此次报案,恐怕是因为多日前,在西北城内新开的一家商户,商户的老板娘赚走了本该属于花杭赚的钱,引发了花杭的不满。”
“花杭是想借县令大人之手,去对付那家新商户,请大人明察。”
殷随不动声色:“这么说,师爷是觉得,那家商户是无辜的,并没有和土匪勾结?”
“这……卑职不敢断定,花杭说,家门口出现了尸体,仅凭一个小商户,应该无法做到,和土匪有关系,说不定也是真的?”
师爷冷汗都下来了,难道他猜错了?新县令并不想惩治花杭?
那他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多余了?
师爷心惊胆战,为了补救,急忙模糊起重点来。
殷随满意的眯起双眼,师爷搞不准他的态度,难以大胆做答,他又何尝不是在用这个问题,去试探师爷?
他不是个死板的人,连他自己都圆滑世故,自然不会要求属下的人,眼里不容沙子。
这样的人没有运气和能力加持,在官场上是很难出头的。
哪怕耿直如燕夙,如今在大理寺,也被打磨掉了一些棱角,只是个性如故。
但是圆滑的自保,和完全的见风使舵是两码事,如果师爷没有勇敢的说出自己想法,明辨是非的正气,完全的趋炎附势的话。
这样的人,殷随也是不会要的。
还好师爷说了真话,他想听的话,所以这个师爷,可以留下。
“你说的很对,”殷随淡淡开口:“花杭不干净,但对于那家商户的举报,未必是空穴来风。”
“你出去应付一下花杭,先将案子立下,稍后本官会进行全面的调查,确有其实本官不会放过,若是花杭的诬告,本官更不会姑息。”
“遵命!”师爷心跳如雷,离开殷随的书房后,长长舒了口气。
他赌对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县令,能和花杭对抗到什么程度,希望真的能不妥协的争斗到底,不是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斗着斗着,就同流合污了。
花杭没有见到新县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位新县令就神秘成这样,连他报案都不见?
师爷讪讪笑着:“我们县令初来乍到,水土不服,现在的状态不方便见人,但是听说花家主来报案,忙派卑职来立案。”
“并且一再强调,绝对要严查。”
花杭这才缓和了脸色,添油加醋的说起了莫羡舒的恶行。
师爷一一记录下来,花杭确定案子已经立下了,才肯走,刚出门便听到自己人汇报说,发现豪风寨的二当家,出入了莫羡舒的商铺。
花杭冷笑:“果然是豪风寨,接下来就等新县令去围剿了,本家主绝对要他们好看!”
县衙内,殷随看着师爷记录下的案情,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