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枝抿了抿嘴唇，其实她也不太绷得住。
西西拍拍她的肩膀，“笑一笑，我们很快就见面了，我们几个都会去帝都找你玩的。”
旁边的黎苹苹认真地点头。
沈月枝尽力抿出一个微笑，“好，我等你们来找我玩。”
她笑起来很好看，以至于西西又想起了自己那幅画，想起了那时候的沈月枝……那时候她很不爱笑的，不说话，也不爱笑，跳舞的时候脸都嘣得紧紧的，像个冰雪做的小人儿。
……不要想了，好了，不要想了，想多了又有流泪的冲动。
西西上前抱了沈月枝一会儿，她有很多话想说，但那些话在喉咙里哽住了，她沉默了好久，把那些都忍了回去，只说：“照顾好自己，要经常给我打电话。”
沈月枝看着她，像在做承诺一样，“好。”
西西笑了笑，笑着笑着却又很想背过身去。
沈月枝坐的车离开的时候，西西紧紧地盯着车看，等车走远了，她收回视线，转过身，咬着嘴唇看沈家大门栏杆上的花样。
黎苹苹抱着她，眼泪大滴大滴地滚下来。
西西拍拍她的后背，像拍小孩子那样。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黎苹苹，正如她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
西西只能说：“别难过了，会再见的。”
山水总会再相逢，会再见的。
……
沈月枝坐在车上，平复了好久的呼吸，然后慢慢拆开了西西给她的话。
只看了一眼，强-压下去的泪意又涌了上来。
沈月枝还记得，她第一次给西西跳舞时的场景。
那是她第二次给除了家人以外的人跳舞，第一次是跳给言蹊姐姐看的。
沈月枝跳舞给西西看的时候，她看起来很冷漠，其实心里是很紧张的，她知道自己不专业，但是她，她希望她的朋友可以喜欢她的舞蹈。
当时，她忐忑地跳完，西西跟她说了一大堆夸奖，那些……沈月枝都还有印象。
说不上记得特别清楚，但是大概的话语都能复述出来。
有一句她记得特别清楚，西西说，她的舞像一朵初开的莲。
她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能想象到大概的场景，但她并不是很清楚，西西是从哪个动作里得到了这个结论。
当时，她很不好意思问。
现在，她也不好意思问。
但是西西帮她把答案画出来了。
在这幅画里，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一个小姑娘，瘦弱却有力量，
她直立着，仰着头，曲起一条腿，裙摆像花一样散开。
一只手臂举在脸前，另一只手臂高高举起，在空中挽了个花样。
原来是这样的一朵莲。
真好啊，原来，西西也记得这么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