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有那么多人,拿个毛笔在宣纸上疯狂甩墨水,甩得黑乎乎的一片,然后就敢说自己的是艺术家了。
这种人仗着的,不就是那来无影去无踪,似乎有又似乎没有的,意境吗?
你说画得不好,那就是你庸俗,你没有艺术细胞,不懂得欣赏其中的妙处。
西西:真是越听越觉得像皇帝的新衣。
西西没办法给予秦明悦任何技术层面的帮助,所谓自己的“神韵”,那都是人自己摸索出来的,浸透在执笔人的每一笔每一画中,你要是想找它,那根本找不到。
西西想了想,只能跟秦明悦,“老师你也不必太苦恼,跟着你的心走就是了,想写什么样的东西,就写什么样的东西。”
秦明悦参加比赛,本也不是一心想要获奖,如果是想要拿奖,那反而简单,研究每年的获奖作品,摸清评委的喜好,知道什么样的风格能拿到高分,然后就奔着这种风格一路狂奔,就好了嘛。
可秦明悦不想这样,她只想让自己的东西被人认可。
这就很难了。
西西顿了顿,又说:“你要先喜欢自己的作品,然后再让别人喜欢你的作品。”
艺术本就是曲高和寡的东西,哪里来的那么多知音。
秦明悦没有回答她,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可西西的话。
秦老师此时此刻正在沉迷思考艺术的真谛,没有人管西西,西西只好自己欣赏自己画的荷叶。
西西想,嗯,真好看。
我可真是个天才。
……
一个月里,气温变化得很快,邵柏种在院子里的黄瓜开了花,花落了结成了小黄瓜,西西和邵孟南每天放学后都要蹲在黄瓜架瞧瞧,黄花刚长到邵孟南的拇指粗细,西西就要去参加比赛了。
出门之前,西西对着黄瓜架噫呜呜噫,“小黄瓜,你慢点长,你等我回来。”
要送她去学校坐车的邵柏:“?”
乖,不至于。
邵柏猜测,西西应该是紧张,即使之前她一直表现得十分淡然,仿佛一点都不在乎这个比赛的结果,但她毕竟是个小孩子,头一回参加这么大的,市级的比赛,不紧张才怪。
他把西西的手从架黄瓜的木棍子上面拿下来,耐心地安抚她,“西西,你早上去晚上就回来了,这黄瓜顶多长两圈。”
西西抽抽鼻子,依旧不太情愿的样子,“长大两圈,那也能吃好几口了啊,爸爸你看着点哥哥,如果黄瓜能吃了,你让他等我回来再吃!”
邵柏满口应道:“好好好。”
邵孟南今天要去学校上早自习,出门比较早,没跟西西他们一起走,不然他听了西西的话,肯定要大喊冤枉,每一年熟的第一个黄瓜,那个黄瓜尖尖不都是留给西西的吗?!
他怎么可能会私吞!
邵柏骑车送西西去学校,校门口停着一辆汽车,学生们在校门口集合,然后一起坐车去比赛的地方。
向远站在校门口的树下,他们两个昨天就说好了,向远今天早点来,跟西西碰一面,给她加加油。
西西有心跟向远说几句话,奈何教导主任催得太紧,他逮到一个参赛学生,就火急火燎地把这个学生往车里塞,活像是再晚一点车里就没位置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