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人与人的差距还真是蛮大的,皇帝这个爹倒是比顾尚书当得像样多了,那哄人的口气倒真把沈惊云当不谙世事的孩子了。
当然,这方法也确实行之有效,沈惊云俊逸的脸庞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很是天真的点了点头:“开心!姐姐对我可好了,我喜欢跟姐姐在一起。”
成熟男子的脸庞和那样无邪的笑容诡异的糅合在一起,却并不讨厌,反倒让人升起一丝心疼怜惜。皇帝叹息又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这才转过身朝顾月白点了点头:“你也辛苦了。”
“臣职责所在,不敢说辛苦。”说着就将诸事回禀了一遍,隐去了途中被绑架的那一段。
奏禀完国事,几人又移到偏殿话起了家常,父子间的对话虽然有些牛唇不对马嘴,说不到一块,但皇帝始终都表现得非常耐心包容,倒也还算和谐。
只是,周遭的气氛却着实有些诡异,宫人侍卫都有些不对劲,有些人的行止倒像是巫师之流。顾月白皱眉,开口:“敢问陛下,宫中近来是发生什么了吗?”
说着,目光落在了某个侍卫身上。皇帝见状,脸上神色一喜:“哦,你说他们啊。这是国师给朕安排的,说来也是桩幸事,之前朕身体抱恙,太医诊了许久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施针用药倒是吃了不少苦头,险些没把朕治死。多亏了你爹顾尚书举荐了国师,他一施法,朕不但转眼大好,如今也越发有精气神了,可见是个本事大的。”
“国师?”顾月白疑惑,皇帝以往并不迷信道长术士,反但因为前朝术士之祸的缘故,更加容不得旁人操纵大权,尤为提防这些人仗着不寻常的能力凌驾于君权之上。往常是打压都来不及的,如今却是一副极为信服推崇的模样,实在教人生疑。
“是啊,他还在宫中布下了大阵,说是可以聚龙气,兴国运。可不真就兴气佑国了嘛,不说朕这身体一日强过一日,这边疆胶着了这么久的战事也终于告捷,你等此番凯旋,国师可谓功不可没啊。以往,却是朕狭隘了,天下能人还是有的,只是让一些沽名钓誉的钻营之徒带累了。”皇帝兴味盎然地说着,整个人显得有些狂热迷怔。
顾月白瞧着,越发生疑,和沈惊云对视了一眼,又问:“哦,不知这位国师是何方高人?臣见识减薄,长到这么大还没真正见过这般厉害的人物呢!”
皇帝哈哈大笑:“听国师说他师从天山派高人,自幼潜心修行,此番也是特意为了襄助朕下山的。这些日子瞧来,他确实是个有真本事的,阵法符术驱邪卜卦无一不通,年少有为啊。说来,你也是个有福的,这国师与你倒是颇有些渊源。”
与自己有渊源?顾尚书举荐?天山?几个词串在一起,顾月白心里不禁有了一个联想,说来他那个便宜兄长早些年不就是拜在天山谁的门下,学了些不入流的玄门术法,虽然上不得台面,寻常想要唬唬人倒也容易,这个国师别不是他吧?
不待顾月白细问,沈惊云且先胡搅蛮缠了起来,扯着皇帝的袖子颇有几分埋怨地说道:“哼!我不信,那个国师能有姐姐厉害吗?姐姐可是大将军,大英雄!父皇也讨厌,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弄得这样神神秘秘的,他见不得人,我们还不想见他呢!”
皇帝:“这……”
“不气,不气。”顾月白一边哄着他,一边打量了下皇帝的脸色,不见怒色,这才继续说道:“国师既然是高人,有些怪脾气这是常事。他是为了父皇和江山而来的,非天下之主不能臣服,这样的人,父皇看重些也是有的,我们想见倒是有些妄想了。”
虽然说皇帝很宠沈惊云来着,瞧着也很慈父,但到底是君王禀性,沈惊云像个孩子般不懂事倒也没什么,自己确不能贸然开口,倒是得适时给皇帝戴顶高帽,满足帝王的虚荣心才是。
果然,皇帝对于这番恭维很是受用,非但没有恼,还更加开心地冲沈惊云说道:“你啊,倒是越发胡闹了,你的小王妃是厉害,但国师是有神通,能上达天听的,不一样。朕也没想藏着,倒想着寻个时机让国师也给你瞧瞧,若能找回你的慧根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