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皇帝的神色忽的有些黯然。
沈惊云全然未觉,催促起来:“你让他快来!我倒是要瞧瞧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来着,哪里就这么神了,都说神仙能飞天遁地,让他表演个瞧瞧。”
“好好好,就让他来。”皇帝无有不应,连沈惊云直呼‘你’都没有在意,只一扬声吩咐了内监去请国师来。
不多时,外边走来一行人,走在中间的那人一身天山术士装扮,旁边跟着两个随侍的弟子,好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不是顾月白那个便宜兄长顾峰华还能是谁?
顾峰华走到近前,神色倨傲轻蔑,末了还挑衅地扫了她一眼。
如果说皇帝对沈惊云的纵容喜爱是血脉天性情有可原,但对这个国师的礼遇就真的出乎人意了。莫说行礼,就连座次都安排得极为尊荣,仅在皇帝之下,更在沈惊云之上,皇帝对他的重视,可见一斑。
之后的许久,顾月白再没主动开口,由着沈惊云在那插科打诨的搅局,连皇帝说让国师给他治病什么的也被他这么糊弄了过去,几次下来,她那便宜兄长的脸色反倒有些发青,估计还是顾虑着要在皇帝面前装乖,竟一一忍了。
顾月白担忧之余也不免有些好笑,横竖这手一时伸不到自己和沈惊云面前,索性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到底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多时沈惊云就犯起了困,神色恹恹起来,顾月白趁机提出告辞带了人回府。这一晚,看似平常,却透着几分山雨欲来之感。
虽说事君之臣,忠君为上,皇帝身边有这么一个祸端,她是不该坐视不理的。但皇帝那一番边关大捷国师首功的言论,未免教人心寒齿冷了些,当下也存了几分让皇帝吃点苦头的心思,姑且先放在一边。
不曾想,顾月白不急着找国师的麻烦,国师却耐不住性子先找起她的麻烦来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内监出来传话说皇帝抱恙了。
沈惊云正在吃早饭,听到这个消息,饭也不吃了,吵着要进宫见父皇。顾月白虽然心里存疑,但为臣为子她自然不能说不去的话,只得急忙往宫里来。
哪曾想一进宫,连皇帝的面都没瞧见,就被一眼生太监挡在了皇帝的寝宫外。
“你说这是陛下的旨意?”顾月白蹙眉。
那个太监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咱家自然不敢说谎,陛下急召国师觐见,其余人等不得打扰,王爷和王妃且在殿外候着吧。”
“我要见父皇!”沈惊云不管那些,说着就要往里闯。几个侍卫上来阻拦,动作粗鲁,推搡得沈惊云冠冕歪斜,衣裳凌乱,怪可怜见的。
顾月白见状二话不说就想要出手收拾了那几个家伙来着,偏眼前这个太监好不识抬举,紧走两步挡在了自己跟前:“王妃,此处乃是禁宫,不是塞外军营,还请谨言慎行为好。”
顾月白冷哼一声:“谨言慎行?我倒是不知是哪条规矩容许你们对王爷不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