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澜的话句句都是道理,真不愧是乔太傅教出来的女儿。
可凤岚乔反观自己,在乔澜的口中,倒是成了锱铢必较之人。
到底,太傅府里没有什么妻妾嫡庶之分,乔澜的日子自然是要比凤岚乔要太平得多。
可凤岚乔心里的苦涩与难处,乔澜是不会懂的。
“可是……”
她欲言又止,自己与柳姨娘之间的仇恨,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乔澜是太傅府里的娇小姐,哪里与自己感同身受。
“可是什么?是不是国公府里的那位,又与你不利?她虽其心不正,可到底只是个妾室,还能翻出什么天来。”
凤岚乔脸上骤然失色,笑之:“妾室?你以为妾室当真好对付吗?太傅府里没有什么妻妾,那是因为舅舅是专情之人。可国公府里却不同,爹爹除了柳姨娘外,还有几房小妾,虽然不得宠爱,可也可是爹爹的人。”
翻不出什么天?上一世,可不就是柳姨娘那个妾室,害死了乔氏与凤赫,才被凤国公爷扶了正,以妾为妻,以庶为嫡,让国公府里变了天吗?
这一世,凤岚乔即使是玉石俱焚,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重演。
“既然你想查,那我便陪着你查下去。这也没有什么不妥,府里的下人,也是要好生整治。否则,他们不知道谁才是国公府里真正的主子。”
这一日,凤岚乔跟着樱宁在京城的走街串巷,拿到了不少吃利钱的契约。多数都由原来的报十付七谈到了报十付五。
凤岚乔看着自己手里的契约,在她眼里,这些都是柳姨娘的把柄。
暮色将至之时,凤岚乔与乔澜才回了太傅府里。
赤凌去叫来了凤赫,兄妹二人才回了府里。
才回了屋里,凤岚乔便让素心嬷嬷去拿账本来,再去请账房的主事来梧桐院。
而凤赫方才在马车里知道了一切,连声劝她:“乔儿,莫要生事。这账面上的事情,就连你自己都不懂,若是冤枉了谁,那可不好。”
“长兄可不是个怯懦之人,为何会与乔儿说这些话。错了就是错了,国公府是不缺钱,可这些银钱的云向,不能不明不白。”
打从凤岚乔要查此事开始,便已经打定了主意。柳姨娘做这等事情,只要是让她知道了,她就必定要让柳姨娘自食其果。
“这不是怯懦,你也知道爹爹宠爱她,为何偏要处处与她过不去?相安无事,我们才有机会去做别的事情。与一个妾室争斗,莫不是跌了你的身份。”
凤岚乔放下手里的东西,对上了凤赫的双眸:“长兄,我只以事实说话。若是他当真问心无愧,我也无话可说。”
凤赫见凤岚乔如此坚持,也就不再劝她了。
他知道,在这国公府里,只有乔氏的话,凤岚乔还能听得进去。
凤赫拗不过凤岚乔,只能离开梧桐院,往乔氏的院子里去了。
不多时,账房主事便来了凤岚乔的屋里。
凤岚乔端坐在坐榻上,嗅着花茶里的清香。
“三小姐,不知三小姐找老奴来有何事?”
凤岚乔抬眼看了他一眼,自不会少大家闺秀的仪态。
“账本迟迟未还是,是因为本小姐有些地方还看不懂。请你来,是想请教你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