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忘了痛痛和疲惫,提着裙摆,朝他跑过去,用尽嗓子最后一丝余力兴奋喊道:“林逸!”
那人未料到我此举,立马单手张开臂膀,等着我奔向。
在入他臂弯时,我望了他的脸庞许久。经过了这漫长的寻找后,心底的思念因为这个人有了具象的答案。
我朝他露出最真挚,最兴奋的笑容,然后紧紧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臂弯,贪念地呼吸着着他身上的热气。
“你怎么了来了,不是说这里危险吗?”眼前人滚动着喉结,传来一道沙哑却异常疲惫的声音。
我沉默不语,将他搂得更紧,生怕此次自己不再握紧,心上的人又要消散而去。
身前人会心一笑,仍由我紧抱着。
他欲也将我抱紧时,却看到我脚旁被染红的废墟,紧张不安道:“你受伤了。”
我还未来得及解释,身子便腾空而起,下一秒睁眼就是林逸近在咫尺的脸。
“你脚受伤了,不方便自己走。”他将我突然抱起,望向我的眸子里闪着晦暗的光,心疼道。
我本能地将手环绕在林逸颈间,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侧耳倾听着他坚挺有力的心跳。明明行走在这茫茫废墟中,但如履平地,一切都在不言中。
——
“没想到你……也会慌了神。”林逸讲我放置于营帐中,红着脸害羞道。
原本因担心而脆弱不堪的心脏,听了林逸的话后,警觉地加固了防守,嘴硬道:“若是主将倒了,那满城的江陵百姓又该如何?”
我偷偷转过脸,欲掩饰着自己绯红的脸颊。
而身后此人见我此状,有意无意的闷哼一声。
“伤口又发作了?”我明知这是林逸的小把戏,但耐不住关心。
他皱着眉,轻哼一声。
我欲扒开他的衣服,察看他的伤势,而手却被他牢牢禁锢住,一脸认真地要求道:“先包扎好你脚上的伤口。”
可看着林逸胸口一片暗沉,我犹豫片刻,还是妥协道:“那我去唤小大夫他们过来帮忙。”
似乎是因为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他原本疲惫不堪的脸上又增添了丝阴霾,阴沉沉地说道:“那你唤他们来便是。”
话罢,欲转身离开。
瞧他这吃味的幼稚模样,我噗嗤一笑,单脚一跳一跳地追上林逸,“那还需要我的包扎吗?”
话音未落,我便不小心触得伤口,疼痛地呜咽着。
那远去的背影立马出现在跟前,红着眼关心道:“怎么又开始流血了?”
问候的同时便是一个横抱,将我放置座椅上。他拿上桌间的纱布与瓷瓶后,立马单膝跪地,郑重其事地为我褪下鞋袜。
风尘仆仆的少年屈伸于跟前,用水洗净手上的血污与灰尘,小心翼翼地开启手上的动作。
脚底早已被废墟砾石磨得血肉模糊,鞋袜的布料混沌地交缠在伤口上。一块布料不小心的移动,便牵动着全身的痛楚,酥酥麻麻地疼痛如蚂蚁轻噬般。
“痛吗?”身前人紧张地大汗淋漓,眉眼间早已隆起了座座小山。
“无妨。”我咬着牙摇头道。
“霂霂。”眼前人微微垂着眼,与我对视,眼底是温柔缱绻“若是痛,说出来便好了。”
我一怔,仿佛梦回到童年时受伤祖母拍着背安慰我的场景,好久没有人,让我无畏地表达痛楚与难过了。
发呆片刻,林逸一溜神就将我脚间的布料褪去,紧接而来的是冰冰凉凉的触感。
在药物的刺激下,我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林逸手上的动作如触电般,变得更加温柔细致,生怕再次惹痛我般。
正要我包上纱布时,高舜突然闯入,似有紧要事物般。但见眼前此景,本能地背过身去,连忙认错道:“小人无意打扰世子,如今纵火犯虽已经擒拿归案。但护城河告急,江陵火势还未控制住。”
此事似乎超出林逸的设想,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细心地为我包扎好伤口后才起身道:“这救火之事,只怕要另想法子。”
“我可以同你一起去吗?”我试探地扯了扯林逸的衣角,此要求甚是无理,所以我放低姿态,小心翼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