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后便立马过去,发现那里有几个满身灰烬的人。好似是从城墙洞中爬出,但被这灰烬呛得晕厥了过去。
我示意他们将这些人立马抬到空阔无烟处,进行紧急地施救。还特意唤民兵把马牵来,将昏厥的人横向俯卧在马背。我故意惊动马儿,惹得马儿跑动,在马背上的人儿随着马背反复颠簸。
有眼力见的士兵立马去追回受到惊吓马儿,保证马背上人的安全。
“夫人,您这是?”其余的士兵看着仍欲将剩下的伤者放置其他马背上,不解疑惑道。
“眼下没有时间解释了,先按我说的做吧。”我一边用手故意拍动另外一只马的屁股,一边回应道。
那提出疑惑道的士兵们还来不及继续追问,便追着马儿跑了。
由于马儿不够,还剩下几个昏倒的伤者,我掏出腰间小包的银针,用针刺人中穴位。
被针刺的人呼吸突然急促,我内心长舒一口气,欲转身为其他几个人施针。
结果转身映入眼帘的便是在车上的同僚们围在患者跟前,一一施针治疗的场景
我与他们会然一笑,便又各自埋头处理手头的病人。
“夫人!夫人!这人醒了!”远处的士兵正牵着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马儿,朝我兴奋地挥手道。
待他靠近,我们立马将马背醒来的人换下,放上刚才被针刺无反应的患者。
那马背救下来的人儿,铁青着脸色虚弱地说道:“这是哪?天界吗?”
那救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继续胡说道:“果然这天界的仙女如话本子说的般,美得惊为天人!”
我哭笑不得地解释道:“这不是天界,这是人间。”
那人抬眼看到身后熊熊燃烧的城墙,惊愕道:“我竟然逃出来了!”可没过多久,他便耷拉下头,沮丧道:“可是…我的爹娘还在城内…”
“现在城内情况如何?”我欲打听城内情况立马追问道。
“不好。”他狠狠地摇头,“只怕这江陵城又要完了。”
这句话似给我灌了从头至尾的冰水,明明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无情浇灭。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又被反复鞭尸。
“夫人,有两人没有救过来,其余的都暂时安全了。”那民兵头子上前说着病人们的情况。
我点点头,看着眼前几位同僚们正忙着包扎着被烫伤的病人,而身后的城墙的烈火还在无情的蔓延着,这江陵城里有阿梨、顾南禾、还有小屏…还有无数无辜的百姓,闭眼细数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不愿眼睁睁地见他们葬身于火海…
“如今我们人手有限,待会我带几个人去城墙边寻活着的人,其余人便留在此处救治伤病。”我义不容辞地发出命令,用锋利的眼神堵住了他们的担忧与疑虑。
我捂着口鼻,再次深入这火场里。其实还未靠近火焰,滚滚浓烟便熏得我睁不开眼,摸着黑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
我特意将头上的珠钗分给与我同行的几个民兵,他们若是遇到什么情况,便用珠钗敲打着兵器,闻着可以听声寻踪迹。
可这真入了这浓烟里,无尽的黑暗将我裹狭,即使平日里在淡定从容,脚步也变得慌乱起来。
周围突然没了脚步声,努力抬眼也未见人的身影。
不好!我似与他们走散了!
此处浓烟出气的呛人,用绢布捂着口鼻的我也有点缓不过气来,胸闷得慌。我正欲顺着原路返回时,在更深处听到了隐隐的呼救声。
我立马调回脚步,忍着难受继续上前寻着人的踪迹。
一路摸黑,常常有物体挡路,时常还伴着划伤与物什的掉落。
那人似乎听到我的脚步声,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音,此时的空气中滚滚烟熏味里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我顺着血腥味立马找到了那人,可那人正被重重杂物压着,仅凭我一人之力难以撼动。我摸索着头上的珠钗,发现早已不见,我暗叫不好,如今与士兵们走散,就连通信的信物也无。
而此时大量的浓烟已经挤入肺腑,憋得我难受得紧。这混沌的浓烟与沸腾的热气胀的我头脑昏昏,感觉全身上下都灌满了污浊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