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管事的看到药方上的猪血,迟疑了片刻,“这猪血只怕还得差人去寻。”
“不必了,我已经派人寻到了。”昨夜我写出方子后,林逸便立马派人去寻找患病的猪,这个时候应该送到疠所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几头病猪的到来惹得疠所庭院一阵喧闹。
“苏管事,这世子爷突然送来几头病猪,我们这只治人,不治猪啊!”那日主动交待后厅事宜的小李跑来禀告道。
药房小厮听后在一旁尴尬地站着,我挑了挑眉淡定地说道:“带我去看看。”
疠所出了这新鲜事,怎么是老李最先来禀报我,按道理说,应该是那平日里最爱凑热闹的小大夫。
疑问在心底悄悄滋生,我向老李打听到:“小大夫今日去哪了?”
“他不幸感染了,如今这在前厅里歇着呢。”
老李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引来我心底翻江倒海,我极力隐藏自己眼底的担心与疑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你们今后一定要多加防范才是。”
老李许是心急,带着我快步走向后厅。可前几日在疫区受的伤还未痊愈,我咬着牙费力的跟上他的脚步。
走到那几头病怏怏的猪前,旁边围着一群指指点点的大夫们。见我上前便开始向我倒苦水,说这杀也不是,治也不是。
“老李。”我不理睬大夫们的唠叨,直接唤人道:“你去请几个屠夫讲这病猪杀了,去他们新鲜的血液送到药房。”
“用血入药…”老李犹豫了片刻,立马反应过来,“我这就去请人。”
“诸位,我前几日去到疫区,发现有一婴孩身处重疫区,却安然无恙。后来发现是他饮了病猪血。昨夜我又从古籍上寻到了治疗大头瘟的方子,这方子也用了病猪血作为药引,我根据江陵瘟疫调整了配方,制成了九方丸。此药丸多用清热解毒的药材,即使患者服下也无害处。”
“用血方子,这还是老夫第一次见!”一个年长的大夫摸着胡子气急败坏地说道,引来其他大夫的附和。
“如今江陵瘟疫已经稳定,就差一个药到病除的方子。此时应该是大家专心钻研,研究药方的时候,若是大家有更好更有疗效的方子,大可和我们来分享!若是有用,可以大范围推广。”
我的一席话抛下去后,原本聒噪的人群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大家都各自复位吧,救人耽误不得。这九方丸我先拿去前厅试验,若是有好转再用于其他地方。”我随即安排下去工作,忍着膝盖的刺痛走向前厅。
见前厅一切都井然有序,我又见到那日母亲患病的小厮。
他激动地认出我来,“苏管事的,小的终于盼你来了。那小大夫整日在后厅偏房里照料那些病人,却感染上了这疫病。疠所的人欺负他没有家世,就丢了几颗药丸与他。如今他正在前厅的草榻上难受得哭,管事的您救救他吧!”
“怎会如此?”我皱着眉,立马随着小厮去找小大夫。
在前厅靠近茅厕的角落里,看到在草榻蜷缩成一团的小大夫。
此处不仅阴暗潮湿又处于风口,大风常常在早晚来袭,普通人的身子都挨不过这东风的折磨,更别说本就感染疫病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