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去探小大夫额头的温度,滚烫得似热汤般。可这手脚确实冰凉,身子也是凉得吓人,怪不得蜷缩在一起取暖。
小大夫见我来了,抬起已经睁不开的眼皮,“姐姐,我好冷。但我的脑袋好疼。”
这孩子只怕烧伤说胡话了,他看到我便紧握着我的手,“姐姐,我是不是也染上了瘟疫。姐姐,我还不想死,我还要完成你的遗愿去救助更多的人。”
小大夫死死的攥着我的手,因为生病苍白无力的小脸上涌现了强烈的求生欲。
这番话唤起了我对祖母的回忆,仿佛祖母去世后的悲伤痛苦历历在目,往事如刀割一寸一寸地侵占柔弱的心灵。
“别怕,会没事的。这区区瘟疫也算得了什么。”我哽咽着用手摸了摸小大夫的头,就像祖母安慰年少的我一般,去安抚少年不安的内心。
“可昨晚,我好不容易救下来的病人还是走了。姐姐,我怕,我怕我不能熬过去。”少年眼里渗着恐惧与担忧,全身难抑地发抖。
“有姐姐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拍着少年的背,强忍着泪水安慰道。
命运的齿轮推着当年悲痛欲绝的少女迅速长大,虽心底的伤疤还未完全结痂,但也长成了可以让他人信赖依靠的人。
“苏管事,那九方丸已经治好了。”老李的一句话打破刚才悲伤的氛围,将小大夫彻底唤醒。
他察觉到自己出格的行为,立马缩回手,脸上因发热而有的红晕又多了几分,低着头不好意思道:“我…我刚刚烧糊涂了,把大人认成了阿姐。”
“无妨。”我挥挥手,接过小李拿来的九方丸。
“苏管事,这药丸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是直接给病人们开此药方还是?”
我摇摇头,回答道:“只怕好多人觉得这方子偏门,况且又是新方子,不愿意以身试险。我待会在前厅主动询问,是否有人愿意试用新药方。”
“大人,我可以吗?”虚弱的少年强撑着身子发出异常坚定的声音。
我和老李都惊讶地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年,惨白的脸上倒映着真挚明媚的笑容,“我不怕死,我愿意一试。”
我犹豫片刻,“这药丸里加了病猪血,你还愿意一试?”
少年不瑕思索地回答着:“无妨!”
他顺势接过我手中的药丸喝着水一口便吞下。
我瞧着少年连贯毫不犹豫的动作,内心一顿,终将是有人愿意抛头颅,洒热血,敢为天下先。
“不好了,不好了!那病重的富商陈老爷快不行了!”我正想安抚少年几句,一个焦急的声音身影突然闯入我的视线。
“富商?”我疑惑道。
“就是那人苏管事施针救下来的老头。那日大人虽然控制了老头身体其他疾病,稳定了瘟疫。可这没有解药,这老头的病不断复发,已经病入膏肓了。”老李有眼见力的解释道。
原来那老头的身份是富商,怪不得那日一群大夫围着老头转,却无人问津在偏房的平民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