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京过几日也要动身攻打不渡口,不忍他为自己的事情担忧,便撒了谎。
耶律京一直盯着她通红的眼睛看,挽起她的手安慰道:“你这眼睛确实是红的吓人,但兔子的眼睛也似你这般,没想到我家安儿竟是玉兔下凡!”
“呕!”
这重临站在楼梯口的拐角处观察他们二人许久,没想到耶律京语出惊人,说的话让他一阵恶寒。
“淮南王躲在那里偷听,莫非是因为自己迟迟未有太子妃,便在这里嫉妒本王?”耶律京向他挑了挑眉,这话好似踩到了重临的尾巴,那厮瞬间便不高兴了。
“孤的缘分这不是还未到吗?”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风尘仆仆的女子闯了进来,她的裙边还有鞋子上沾满了灰尘,头上的发髻松散朱钗尽歪,甚是狼狈,她不管这驿站的厅堂中是否有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呼一口气,“累死我了!总算是赶到了庸关城了!”
沈安的视线被一排书架挡着,瞧着那女子有些像玉儿,试探着喊道:“可是玉儿?”
云珠回过神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惊喜道:“沈安!”
二人也是许久未见,沈安走过去拉起云珠的手欢喜道:“你是怎么来到南齐的?你可是脱离了北重楼的掌控了?”
“没有,是我们在竹林中见到的人,他帮我暂时避开了北重楼的掌控,还说能带着我见到你,起初我还以为是他诓骗我,没想到竟是真的!”
重临凑到了耶律京的身旁,瞧着露出真容的玉儿询问道:“这姑娘是哪家的?芳龄多大?可曾婚配?”
耶律京轻笑道:“怎么?淮南王可是瞧上人家姑娘了?”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快帮孤打听打听!”
重临未曾料到,他第一眼瞧见有些心动的姑娘,到后来竟是一段苦相思之恋。
几人小聚之后,又将面临离别之苦。
南齐的旗幡高悬于大军前,耶律京身着红色战甲立于庸关城之上,高声道:“为了我南齐,为了南齐安定的天下而战!诸位都是我南齐的好儿郎,此去不知何时归,还请莫忘来时路!”
玉儿陪着沈安坐在庸关城上城角的阁楼中,她静静听着耶律京在鼓舞将士的士气,心中也更坚定了几分,待她归来时,再同他风花雪月,看遍南齐的四时景。
玉儿忍不住开口道:“沈安,你这不眠不休好几日了,为他绣这个平安袋,你这指头都起泡了!”
沈安摇摇头,她现在懊恼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早些为他做这些事情,若不是阿娘提点自己,她这脑瓜怎么会想到这些,“玉儿,我怕以后没机会了,我已答应霁言孤身一人前去尚朝换回我阿爹!”
此去经年,还盼同他有团聚之日。
玉儿震惊道:“什么!你要去尚朝换回你爹?那霁言生性狡诈,我便是他制出来的傀儡,你这明摆着就是去送死啊!那三殿下知晓此事吗?”
“别无他法,此事除了你我尚未告诉任何人,他的目标就是我,能换回我阿爹也值了!”她加快了手中刺绣的速度,赶在大军出发前,她想将这袋亲手送到他的手中。
她能与洛霄喻在这现世中相认,瞧见亲人亲友平安无事,便是给予她最大的安慰,她已无悔。
城墙上出征的号角雷鼓响起,袋左下角“沈”字是绣了一半,她草草剪短了线。
“殿下,可以出发了!”
耶律京朝着阁楼瞧了一眼,轻声道:“走吧!”他将腰间的佩剑正了正,朝着台阶的方向走去。
沈安将门打开跑到他的面前,责怪道:“临行前也不想同我说两句话?”他瞧着自己心间上的的女子,哪敢再同她争执,解释道:“安儿,并非如此,其实……其实是我舍不得你!”他将人深情拥入怀中,抱一下便松开了手,“安儿,等我回来!”
“好,我等着你!”她红着眼眶将平安袋塞入他的手中,“你定要平安归来!”
“我答应你!”
耶律京不去看她的眼,大步流星走下了台阶。
沈安望着他的背影轻声道:“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