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若是被朕的侄女知晓,她定会伤心的,倒是你为何非要同尚朝的那个女子在一起?”重天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缘由,也只能惋惜他失去了这么好的男儿做周国的女婿了。
重临站在二人身后,耶律京解围,“哎!父皇这是南齐的家事了,常言道这鞋只有自己的穿才知晓合不合脚,况且婉君表妹都许给耶律京兄长了,任由他折腾去吧!”他对着耶律京打了一个眼色,让他快快脱身,他父皇自有他来接待。
“我觉着的太子说的是,重叔我还有些事要交代,过会儿再来,失礼了!”耶律京逃一般的向外走去,便碰到了睡眼惺忪的沈安,她张开手臂将人拦在了门口,“阿京这么着急是想去哪里?”
耶律京一时半刻没办法向她解释清楚,不顾众人灼灼的目光索性将人横抱起来,朝着驿站旁的小巷走去。
“方才周国使者来了,那里面坐的人是周国的皇帝重天,你若是冒冒失失跑进去,他定要对你说教一番!”耶律京将人禁锢在了怀中,沈安推了推他的胸膛,腹诽道:这男女果然力量悬殊。
“他就是周国的陛下也总要讲些道理吧?”
耶律京曾经五年是呆在周国的,也是听着重天唠叨长大的,但凡是重临那小子闯了什么祸,那说教定少不了他的一份,“我这不是怕娘子大人吃亏吗?”
“哼,这还差不多!”
北栎,皇宫。
顾晏君瞧着手中的战报面无表情,既无喜悦亦失望,这战报上写到的情况同他想的虽有些出入,但还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林森,这叶牧昇大约何事能回到皇城?”
林森从黑暗中走出,轻声道:“若按照水路速度,大约五日后便能归京了。”
他嘴角微翘露出阴郁的笑容,“很好,随朕去看看朕的好皇叔!”
林森应了一声跟在顾晏君的身后,自打他在沈安行刺昏迷后,再醒来仿若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有时候他的所作所为都如从阴阳之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暴戾,时不时发火就要人性命,他都替夏时雪感到悲哀,大儿一无是处,二子生性暴戾,这北栎的江山还不如落入顾晟手中。
顾晏君大张旗鼓入了摄政王府中,故作惊讶道:“这不过是几日未见没想到皇叔胖了一圈,看来这摄政王府的吃食还不错,不过……”他亲昵的将手搭在顾晟的肩膀上,露出阴森的笑意,“朕终日为国操劳,皇叔却在此偷闲,当真是君臣有别!这摄政王的膳食减为三菜一汤,顿顿不得见荤腥,就当是为我北栎奔赴沙场的将士们祈福了。”
顾晟不恼不怒,应声道:“是,陛下说的是,陛下身子羸弱本应多食些!”他将看管库房的人唤来,对其叮嘱道:“去!将本王库房中珍贵的补药都给陛下取来,陛下白日里是日理万机,这夜里又要招妃子侍寝,这身子可要悠着点!”
顾晏君的脸色顿时变得阴郁起来,如今他身为北栎的王,这脾气更是毫不掩饰,他一把将盛着人参的盒子打翻在地上,眉间拧成一个“川”字,他指着顾晟的鼻尖威胁道:“摄政王莫要以为你朕父皇的兄弟,朕便不敢动你!”
顾晟未有一丝惧意,“别以为你当上了皇帝便可为所欲为,本王身为先皇钦点的摄政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倒是你今日来本王府中就是说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的?还是来炫耀你至高无上帝王的尊荣的?”
“皇叔这话可就不对了,朕不过就是来瞧瞧皇叔过得怎样?见你过得如此舒心朕也就放心了,朕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亲眼看着朕一统天下完成千秋霸业,倒时候你就知道朕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顾晏君瞧了一眼站在顾晟身旁一言不发的云珠,脑海中又想起他同沈安的种种过往,梦中也好现实也罢,若非是受了顾晟的蛊惑,如今他身旁站着的也应该是笑靥如花的沈安。
他不由得将这笔账又算在了顾晟的头上,发话道:“将摄政王妃请入宫中!”
云珠心中一惊,顾晏君莫不是发现了她是尚朝的探子,北重楼一日不死她便要被掌控一日,如此下去也是脱不了身去寻沈安。
顾晏君乘着步撵,却让云珠似是宫娥一般步行跟在步撵旁,她倒也未觉得难堪。
“没想到云珠跟在朕那皇叔身旁一段时间,竟也学会了忍辱负重,朕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容易屈服的人!”他将步撵的轻纱撩起一角来,望着稳重的云珠出神。
她柔柔笑了笑,为了打消他的猜忌,轻声道:“陛下说笑了,沧海变桑田,世间万物哪有亘古不变的道理,而人是最容易变的那一个,如今云珠为摄政王妃,言行举止要样样得体,这脸面上挂着的还有丞相府,自然不能再如从前那般冒失了。”
顾晏君举着轻纱也是思虑许久,待他将轻纱放下之后,轻声道:“有些事情确实不该将你牵扯进来。”他摆摆手叹息道:“朕……改变主意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