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清风依旧,从荒野上缓缓吹过,白日里燃起的大火已然熄灭只留下一片焦痕,所有的一切都埋藏在黑夜之下。
几道黑色的身影从月色下闪过便没入了草丛中,一场阴谋在夜色中缓缓展开。
叶牧昇的军营中,一堆堆篝火旁围着十来个年轻的将士,他们手中的刀剑戟一刻都不曾放下,神色几分疲惫有人,有人窃窃私语。
“你们说牧将军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竟让全营的将士今夜不得入眠,白日里拔营走了许久,累都累死了!”
“牧将军可是有勇有谋的人,听将军的绝不错不了,只是今日实在是累得很啊!”
“谁说不是呢!我这背又酸又痛的。”
“……”
叶牧昇也是全然戒备,身披铠甲,只不过他为将领却饮了些冷酒,他的目光被一只飞蛾吸引了过去,那飞蛾在灼热的烛火旁不停的环绕着,最终一头碰在火焰上,发出声响便落在了桌子上扑腾了两下翅膀,便再无动静。
“飞蛾扑火,为何你偏要对着害你性命的东西这么执着?你若不贪恋火光便无此劫了。”叶牧昇轻轻抿了一口酒,尔后嫌弃的捏起飞蛾翅膀的一角,将它丢在了地上,“传本将军命令,出投石车!”
“是!”
火流星自南向北划出一道弧,最终砸在地上溅成一片,叶牧昇的目标正是欧阳尽的大营,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的天空。
欧阳尽甚是狼狈,脸上蹭上了灰烬,他咒骂道:“叶牧昇你个杂种,竟然在关键的时候临阵倒戈,尚朝和北栎的结盟结束了!本将军这就写信让陛下知晓你们北栎是个什么货色!”
“将……将军,您还是先别骂了,这火根本扑不灭啊!快想想办法吧!”
“这口恶气自然是要出的,击鼓召集所有人,出兵攻下北栎军营!”他将佩剑佩戴在了腰侧。
北栎制造的火流星从未停止过,这让欧阳尽更是气恼。
驻扎在山上的南齐军队,倒是未受到什么影响,重临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用胳膊肘戳了戳耶律京,兴奋道:“你猜孤看到了什么?”
耶律京抬头瞧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翻开的那一页书册,回道:“你找到太子妃了?”
重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人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孤的好心情都被你给搅和没了,孤潜伏在尚朝营地附近的探子回报,北栎把尚朝给打了!”
耶律京轻声笑道:“你莫不是在戏耍本王?北栎和尚朝结为盟友,北栎的叶牧昇怎么会打欧阳尽,本王看你是疯了!真是闲的没事做来消遣本王了。”
“孤……孤怎么可能骗你呢!你站山头上瞧瞧,那大火烧的尚朝营地亮堂堂的,孤若骗你孤跟你姓耶律!”重临揪着耶律京的袖子将人带上了山头。
耶律京都觉着稀奇,“竟是真的,他们不会是做戏给我们看?”
“哎呦!孤的三殿下啊!哪有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的,那烧的帐篷还有粮草垛不要钱?”重临瞧着那火光冲天的样子,若给他们演自相残杀的戏,这不花些银两还真的说不过去。
“如此看来,那定是叶牧昇设了圈套,让欧阳尽那个莽夫往里面钻,那你我二人在此隔岸观火便是,让他们使劲咬。”耶律京心情大好伸了个懒腰,吩咐下去,“今夜巡逻丝毫不得怠慢,将玄玑盯得死死的!”
耶律京和重临各自回帐篷中偷懒去了,一夜好梦。
沈安被护送回了南齐边塞的城中却是坐立难安,想起在梦境中学的占卜之术,也不知行不行得通,便从厨房要了些赤豆撒入火盆中。
试了几次皆是失败,她倒是跟自己较上劲儿了,“这一次定能成功!”她又抓了一把赤豆丢入了火中,满屋子赤豆的糊味,那火苗丝毫未有反应。
“唉,看来还是行不通!罢了罢了!”
就在她失望之际,火中映出的身影却不是耶律京。
沈安立刻将自己的眼睛捂住,尔后从指头缝隙偷瞄了几眼画面,看到的确实一张毫无戒备的睡颜,那人衣襟大敞露出线条匀称的胸膛,尔后那人突然惊醒,双眸中尽是戒备。
沈安无奈道:“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这占卜之术怎么算到了霁言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