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柔柔笑道:“如今陛下手握朝廷大权,您与陛下先前积怨已久,被禁足在府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依臣妾之见,到不日静观其变!”如此一来北栎朝政越乱,越有利于她的行动,前几日陛下的人前来问话,又来催促兵布图之事,想来陛下是要准备行动了。
顾晟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呵,那小子是本王看着长大的,几斤几两本王倒是了解的很,本王倒要看看他能翻起多大的浪!”
“夫君说的是!”她起身欠了欠身,低着头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南齐。
耶律京坐在书房之中,手旁常常放着一壶下人温好的酒,南齐本就寒冷,他靠着酒驱寒气,顺便也能一解相思之苦,换骨醪是他这一生都不会换掉的酒,每每小饮一杯便想起他们在梦境中初见时的场景。
身着红色铠甲的传话的信兵单膝跪在了耶律京的面前,“禀告三殿下探子来报,尚朝此次在我南齐边境十五里之外扎营,看样子这回的兵力少说也有八万!”
他轻蔑笑道:“呵,这北重楼的胃口真大,上回派了五万人折了一半在本王这里,这一回又想葬送多少人的性命才肯罢休!”话毕,仰头狠狠灌了一口换骨醪,他定要让尚朝知晓,他南齐不是说能打就能打的!
那信兵又开口道:“三殿下,这一次尚朝并未有攻过来的意思,倒像是在等什么时机!”
“时机?不过是尚朝同北栎联姻,用本王这指头想一想也晓得,北栎要从水路发兵!可别忘了,这南齐也有盟友啊!”他用手指蹭了蹭鼻尖瞧向屋外发着新芽的榕树,算算时间,他的盟友也应该快到了,他倒是很期待,他们四朝中谁才是能收复天下的霸主。
“殿下说的是淮南王?”信兵眼中一片雪亮,若真是淮南王,那还不把北栎还有尚朝打的爹娘都不认识!
耶律京轻笑一声,“先卖个关子,倒是你们要将尚朝那边给我盯得死死的,尚京城可有什么消息?”
“尚京城倒是风平浪静,只是……”
“只是什么?”耶律京眼睛一瞪,他甚是讨厌别人说话吞吞吐吐。
信兵无奈道:“只是听说沈姑娘的家人被下了狱,原因竟是因为沈将军家的大公子保护公主不利,这才受到了牵连!”
“好,本王知晓了!”他不悦的将酒杯重重搁在了桌上,沈安的家人便是他的家人,这旧仇未了新恨又增,这一笔笔账他记下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沈安头戴斗笠,乘着江中往来的商船行在江上,她一袭红衣立于人群之中,身旁的傀儡人偶甚是引人注目,她已在心中写下了自己的结局,希望北重楼念在阿爹曾经策马征战沙场时,为尚朝流血的份上,能留她家人一命。
玄玑公主着一袭藕粉色的宫装站在渡口上,她身后精兵百人,果然将沈安的家人下了牢狱的事情是正确的,这沈安不乖乖的自投罗网来了。
玄玑高声喊道:“船上的人听着,本公主只要沈安一人,不想死的赶紧给本公主滚下船!”
待船稳稳停靠在江边之后,船上的人纷纷逃窜,唯有红衣女子站在船头久久不动。
“沈安,果然只有这招才能让你就范!本公主还以为你的骨头能有多硬,这不还是要乖乖低头?”玄玑气势凌人,见船上的人丝毫不动,下令道:“还不将她速速抓来!”
士兵拔剑顺着船板小心翼翼走了上去,听闻北栎顾晟追捕她与耶律京时,是她发狂之下怒杀百人,那片海水都被染红了,今日这妖女更是一袭红衣不由得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就在走在前面的士兵马上要接近沈安的时候,沈安突然转身将斗笠摘下大喊了一声,那人吓得连滚带爬嘴里喊着“鬼啊”跳下了船,投身到水中。
沈安转过身冷冷看了一眼玄玑,她双眸赤红,尖嘴獠牙嘴角还挂着一道红褐色干涸的血迹,她张牙舞爪朝着玄玑发出低沉的怪声,玄玑也被吓了一跳躲在了宫娥的身后。
玄玑从宫娥的身后紧紧扣住她的双肩,双眸紧闭,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倒是人还是鬼?”
沈安蹭了蹭嘴角的颜料,倚靠着栏杆嘲笑道:“就凭你这狗胆还来抓我?顾晟的人都未能抓到我,你觉着这百十号人够不够我杀啊!别倒时候反客为主闹了笑话!”沈安这一回仔仔细细打量着玄玑,她同天玑的名字只虽只差一字,但这胆识还有气魄都差天玑一大截。